第一個的結局是,我出軌了,你自殺了?”聽完顧信茗的講述,顧又寧攏著眉問。
顧信茗點點頭,卻被他用食指重重地彈了一下。
“你幹嘛,很疼誒”顧信茗捂著額頭,淚眼汪汪地瞪著他。
“疼醒你這個傻瓜啊。”顧又寧扒開她的手,幫她揉了幾下。
“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顧信茗小聲地嘟囔。
“你說什麼?”顧又寧兇巴巴地挑起眉。
“沒什麼都沒說。”
看在她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顧又寧不介意告訴她一個秘密,“我曾經夢見過你說的那兩個人。唔,我是指另外的顧又寧和顧信茗。”
“那是我。”她不滿地糾正。
“好,都是你。”顧又寧笑著點頭,把她繞了進來,“那說不定顧又寧也只有我一個呢?”
“誒?”顧信茗驚撥出聲。
“顧信茗只有一個的話,沒道理顧又寧卻有兩個吧。”顧又寧把她抱在懷裡,“你覺得我會出軌嗎?”
懷裡的人用力地搖搖頭,髮絲蹭到他的衣服上起了靜電,亂七八糟地翹了起來。
“那你為什麼不試著相信那個人也沒有愛過別人呢?”顧又寧循循善誘著,反正他有得是理由來說服她。
懷裡的人身體僵了一瞬,原本以為被傷害的記憶刻骨銘心,現在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變淡。那些前塵往事,她沒有刻意遺忘,卻也有些想不起來了。
顧又寧揉揉她的頭髮,將她抱得更緊。
眼看著就到了顧信茗三十歲生日的前夜,這一晚顧又寧特別熱情,纏了她好久才肯放過她。
最後一次終於結束,顧又寧伏在她汗溼黏膩的身體上,頓了頓,輕聲在她耳邊說,“信茗,生日快樂。”
黑夜中,顧信茗睜開眼,身旁的人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熟睡。
她輕手輕腳地下床,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還是走去了客廳。
她沒能看到的是,在她離開後,本該熟睡的人睜開了眼睛,眼神一片清明。
顧又寧曾經連續很久的時間在做同一個夢,夢裡是雪白的病房,他的信茗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她像是在懲罰他一樣,無論他怎麼叫喊,都不肯醒來看他一眼。
他不懂,直到看見了另一個自己。那個人不是經常來,每次都是西裝革履,一身疲憊。有時是沉默地坐上一陣子,有時他也會絮絮地跟她說一些話。
然後他漸漸知道了,兩個人都以為對方愛上了別人,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境地。
這個夢境太過真實,每每醒來之後,他都痛苦得像是真正發生在他身上一樣。
他開始加倍地對顧信茗好,像是怕她像夢裡那樣走掉。
他想,那種事情他絕對不要經歷第二次。
他簡直不敢回想那個顧又寧在第二天早上醉酒醒來發現倒在客廳的顧信茗時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痛徹心扉,心如死灰,莫過於此。
她問他為什麼要提前說生日快樂,他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因為怕來不及,怕沒有機會再說一次。
也許他所擁有的幸福只是虛幻的,但是他想,他已經向她證明了,他們在一起,絕對是幸福的。
顧信茗拿出紙和筆,跪坐在地毯上,開始提筆寫字。
人生的際遇誰也無法斷定,上一次她的三十歲生日,伏在茶几上寫的是遺書,而這一次——
給十五歲的我:
去勇敢地愛吧,不用懼怕跌倒,相信你所愛的人。
未來的我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
顧信茗經歷了一系列的檢查,疲累讓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厚重的窗簾遮住了窗,房間裡一片黑暗,她分不清白天黑夜。
有個模糊地身形站在床尾,她一眼就認出來,是她愛了很多很多年的顧又寧。
“又寧,我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在夢裡我們重新走過了相識的十五年。”
“哦,是美夢嗎?”
在她昏迷不醒的日日夜夜裡,他亦像做了很長的夢,夢裡有仍在相愛,沒有互相折磨的他們。
但是他從未夢見過結局,所以不知道他們的終點到底如何。
顧信茗躺在床上對他招招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清他。
張開雙手,抱住他寬厚的肩膀,才終於有了些許實感。
她想對他說一句話,不需要說出口,她想他能夠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