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晃就過去了。
網址、熱線開通的那一天,廖翩徹徹底底地失眠了。
電話接踵而來,都是同學來打聽分數的。
聽說,今年的理科生,幾乎全軍覆沒在物理學上,文科分數有史以來第一次駕馭理科總分之上。
填完高考志願之後,全班同學一起出去旅遊,等到旅遊結束之後,大學錄取通知書已經到了。當時不知是喜還是憂,只知道,班裡有好幾個同學都和她一樣報了同樣的大學。只是,高考之後,大家都天各一方了,幾年之後再相逢,誰也不認識誰,都只是陌路相逢。
這世界上最後的悲傷都被這冬至吞噬,最終眼淚和悲傷會被生活同化成沒有色澤的蒼白,包括她,也是,蒼白。記憶之中,那也落花逶迤滿地,也跟著早去的秋天離開,甚至看不見曾經的痕跡。
如今,驀然轉身,彷彿這些年華都是一場夢,這一切都是沒有開始的結束。
現在,當再次站在文科樓前,遙望那棟對面一千米的理科樓,又不自覺地想起了許多事情。
理科的白清弦、安夜越、安月晴、慕善雅、劉昊、陳欣玉,還有記憶深處的那個文理兼備優秀的歐陽雲羲。在文科的人,說多不多,寥寥無幾的幾個人。
說來也好笑,文科的考上重本線的只有寥寥無幾,一般的都停留在了二本線或者是三本線;而考上理科的就是男生佔比例較多,其中考上重本線的人只有二十多個學生,是理科以來最少的一屆,只因為大部分都在物理上覆沒了。
回憶是美好的,也是心酸的。
廖翩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切洋蔥時會落淚的那種心酸的感覺。
廖翩快步走開,留在這裡,只會讓思念更加氾濫成災。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她直接駐足停滯不前。要是她能選擇的話,一定會選擇乖乖站在原地,繼續看著往日那棟文科樓。
做過的事情豈能後悔?
滿心的愉快凝固在嘴角,前一秒的神采風揚,換來下一秒的淚水決堤。
她有多久沒見到他了?十天?半個月?還是一個假期?時間過得好漫長,沒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只有心不在焉口是心非。
幹什麼那麼傷感?這可不是她一貫的風格。舞出最精彩的自己,不讓別人看低。廖翩揚了揚散落的髮絲,看向他。
這輪廓,彷彿是上帝用畫筆精心勾勒的,每一處稜角都恰到好處;這面板,遠勝于于法國第一夫人的美白,與出生的嬰兒的美白可相媲美;這微笑,遠勝於蒙娜麗莎的神秘。銀絲勾勒的白色大衣,藍色的休閒運動褲,帆布白鞋,依舊那麼簡樸。卻美得驚心動魄,讓人不禁多望兩眼。
沒有躲閃,就這樣順著水平線走向他。風,揚起她臉龐側邊跌落的散發,隨意而瀟灑。她是廖翩,因為她是廖翩,所以她不會輕易屈服於任何人之下,她有她的選擇,不管表面看起來那麼愛笑,但是,愛笑的底下,有個更加自由的她。
“會長,安好。”廖翩笑了,對著歐陽雲羲露出微信廖翩並沒有笑的很牽強,也不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微笑,笑的那麼灑脫,彷彿一匹不受羈絆的草原烈馬,只願意馳騁在自己的世界之內。
歐陽雲羲看了她幾秒鐘,沒想到,只是來清華公學看看而已,卻驚奇地遇上了她,生澀的單音字從喉嚨之中緩緩流出。
“好”
“會長好興致,來學校觀賞,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會長心情了。”廖翩微微行了一禮,便退後一步,從歐陽雲羲旁邊擦肩而過。
但是,事與人違,總是沒有那麼滿足、完善的時候。還是在那一秒鐘,歐陽雲羲攔住了轉身將走的她。但是卻沒有說一句話,一個詞,一個字。
兩個人就這樣站著,近在眼前距離卻宛如隔了天涯咫尺那麼遠。泰戈爾說過一句話:世界上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卻不認識你。
所言,也極是。
歐陽雲羲也沒有說話,廖翩也沒有開口。就這樣,歐陽雲羲拉著廖翩的手,廖翩的手被歐陽雲羲的手心包住。是溫馨,還是另有所思,或許只有二人最清楚。
寒風之中一動不動站了幾分鐘,廖翩的笑容再也支撐不下去了。“會長,應該可以放手了吧?”
“如果我不放呢?”歐陽雲羲抓得並不是很重,輕輕就可以掙脫開來。傻傻的等待,只為她一眼回眸,等來的卻是她的絕情一句話。
細小的塵埃在蒼白色的微弱光芒中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