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就是給花樓□得太好。(摔!)
——當蘇小昭當得天衣無縫,做花樓梟做得無可挑剔,誰要她當什麼勞模麼?(再摔~!)
蓮漪笑裡些微的蠱惑些微的縱容,“偶爾任性一把,有什麼關係?”
小昭卻乖乖點頭,一顆忐忑不定的心卻像咽回肚裡,似乎終於可以放下那許多瞻前顧後的感覺。
她只是忍不住也淺淺笑,說不出透了幾許歡喜——因為這個人,還是她愛的蓮九笙。
一直隱隱不安,怕蓮九笙就那樣消失不見,從此世間只有七秀公子再無蓮九笙的存在。
但果然是她想多了,即使摘下面具,蓮九笙也還在這裡。他從來都是蓮漪的一部分,只是她沒有看見。被綁在七秀公子位子上的蓮漪,唯有帶上面具才能顯露本性隨心所欲,所以她最該明白,七秀公子只是個殼子,反而蓮九笙才是本性。
她真傻。
他們兩個,都好傻。
她止不住低低的笑,也不知他們兩人這般兜兜轉轉當真這麼好笑,還是突然放鬆了神經卸下那些拘謹讓她連笑點都鬆弛了。
她笑,他當然應該開心。
但不是被笑得這般莫名著不肯停。
蓮漪一面不滿她只顧著笑得連他都不理,一面動作卻忍不住依然輕柔輕撫著她的頭髮,“你啊,不如還是對我恭敬一點的好?”
嗯,至少拿他當七秀公子的時候,她可不會無視他。
蘇小昭這才抬頭,嘴角笑容未褪,盯著他看了看。
這人怎麼就是七秀公子呢?
他分分明明就是頂著一張紅蓮孽骨皮子的邪俠,她以前這麼多年,在看的人究竟是誰啊?
邪俠蓮九笙若要做什麼,沒人攔得住。他若不做什麼,天王老子也沒有辦法。
如今,七秀公子和邪俠合體,他頂著那張紅蓮孽骨的皮子,卻對她笑得波瀾不驚天雷不動。蘇小昭就知道,這人是不會走了。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只是一定要讓我知道。”
終究十年蟄伏在這張面孔之下,蘇小昭奴性十足地乖乖交代,蓮漪從容悠然的笑容似乎略略地頓了一頓,便如從來沒有斷過一般,越發溫,“你可是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
蘇小昭雖覺這樣說法並不十分貼切,卻也沒有更合適的描述,便遲疑著點點頭。
蓮漪的目光更顯憐愛,輕撫她的頭髮,“我知你有心結,也不勸你權衡輕重,偶爾也該拋開那些,只順著自己的心放縱幾回。只是你能保護自己的,對嗎?”
他是信任蘇小昭的有能力的,卻又似要她的保證一般,讓她在話語裡竟揣摩出一絲關切來。
都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她是幾世修來了熊掌燉魚燉得魚掌交融。
只不過,還需要一點點時間再適應一下下這內在與外在的反差。
“嗯,我會當心。何況對朱顏閣來說只是一個小倌,就算被發現了,好好找個理由,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那就好。”
他們不待再說什麼,卻覺桃林中人影一閃,兩人皆十分警覺,但看去卻也不見什麼人。
“我該走了,若是久留叫人看見畢竟不妥。”
蓮漪也明白,只是心裡還惦記著一樁,囑咐道:“卓驚弦也來了,你遇到他要當心。”
蘇小昭聽此也很驚訝,卻一時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只點點頭離去。
蓮漪目送她不見了人影才轉身緩緩回去,眉眼淺波唇角輕勾,滿面的暖意仍未褪去,看得葉重華直撇嘴。
真是不管什麼人栽進感情裡都一個德行,竟連心高氣傲的蓮漪也沒跑——不對,說來蓮漪這“心高氣傲”也未必地道。
此時卻見一個家丁走來,恭敬道:“見過蓮漪公子,太守請您一敘。”
蓮漪唇畔暖意剎那涼寒,琉璃黑瞳裡掛上一層冰霜。
——還是來了。
葉重華立刻開口道:“我一起去——”
“太守只請蓮公子一人。”
“我去。”他似漫不在意,葉重華卻拉住他,“蓮漪”
“這麼多人在這裡,怕什麼?揚州還沒到人人墮落的地步。”
——他是很怕,他怕太守有個什麼失禮,蓮漪一犯脾氣真把人家怎麼著啊~~那怎麼說也是太守啊~~
——※——※——※——
蘇小昭方一離開,便覺一道劍氣直飛而來,她一躍躲開,見粉蔻劍鋒正指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