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晨象進了大觀園一樣新鮮,真的?這裡,有人監視?那麼,真的同宮中差不多了。其實他從前住的地方就一直在人監視之下,人家老韋小韋一見冷惡寫的耳朵不是我的,就明白了,只有冬晨一家依舊毫無感覺地安然生存著。
冷懷仁緩緩道:“韋帥望是你兄弟,這話再別提了。有些人,對這血仇是很認真的。韓青會出手殺韋帥望,即出乎我們意料,倒也在我們意料之中。這個人本身就固執情長,是個認準一件事輕易不回頭的人,冷惡對付他的手段又確實極殘忍,他呢,忍了這些年,總有忍不得的時候,再親的弟子,這麼刺激他,他也該受不住了。你只是他繼子,沒必要說這種犯忌的話。”
冬晨道:“韓掌門不是那樣的人。”
冷懷仁笑看他:“什麼叫有涵養的人?你說了他不愛聽的話,他依舊笑臉相迎,就是有涵養的人。韓青就是一個有涵養的人。就算他厭惡你,他也不給你臉色看,可是心裡會記得你是個同情敵人的人,某些時候,會影響他的抉擇。”
冬晨低頭:“大爺爺教訓得是。”心裡依舊想,他不是那樣的人。
冷懷仁道:“就象他知道我是反對襲擊問天堡的,所以,讓你來拜訪我一樣。你到這兒來,是他指點的吧?”
冬晨呆了呆,不敢做答。
冷懷仁問:“你知道我為什麼反對襲擊問天堡?”
冬晨搖搖頭,想了想,他是冷玉的父親,啊,冷玉還有兩個兒子在問天堡,臉上不由得就露出“啊”的了悟表情。
冷懷仁點點頭:“下次,要把功課做足,再聰明的人,也不如準備充分的人。”
冬晨這下真的羞愧了:“我,沒想那麼多,只是想來給大爺爺問個安。”
冷懷仁看著他,真這麼簡單?
冬晨低頭:“韓叔叔說,你們不會同意我說的話,所以,我也沒打算說服誰。”就算有打算,也是打算以理服人來著。看起來是個玩笑了。
冷懷仁這回倒真覺得有點憐惜了,這年月還真有這麼笨的人啊:“那麼,你是看看大爺爺來了?”
冬晨道:“韓叔叔說你是我堂爺爺,如果有什麼衝突,你會保護我的。”
冷懷仁笑了,當然,只不過理由卻不是堂爺爺,還是那句話,親爺爺也沒用,我孫子在問天堡,我能站出來說聲不打嗎?不過,韓青那小子說對了,我會保護你的。你這麼真誠這麼傻,又是準白劍,你女人又是真金白銀的冷家最犀利的功夫王,又是掌門的女兒,你就是塊寶啊,誰見了誰不想拾起來放自己兜裡啊。
冷懷仁道:“他只說我會保護你嗎?”
冬晨道:“他讓我,有什麼想法,先同大爺爺商量。”
冷懷仁望著冰封的湖面,沉思,韓青肯定知道我的意思是不打,他把冬晨送到我這兒是什麼意思?真的只是讓我保護他?他就不怕我們志同道合的骨肉血親湊一堆?不會是陷阱吧?或者,姓韓的這小子其實,也不過是虛張生勢吧?
真格的,我們這邊已經多久沒拿過白劍了,到時候一上陣,帶隊的理應全是他的人,再冷血,那到底是有生力量,會捨不得吧?
和談也是他,攻打問天堡也是他,那麼,他的目地,是和是殺?
那個人的心思很難測啊。如果有誰覺得他蠢,那真是不長眼,姓韓的一個棋子放下,以後七步都想到了。可是,如果完全用理性思考來推斷他的行為目地,他又常做些不合情理的事,如果你一定要從他做的怪事裡推匯出合理性來,只會把自己折磨瘋了。所以,這個人,才是最難推測的一個人啊。
冷懷仁深深地感到不安,不管韓青倒底是什麼目地,是真的要保護這小子還是另有所圖,自己的立場都在他預料之中,他有一種被人安排了的感覺。
可是,每個人有自己必然的立場,即使韓青真的是利用他來明戰實和,他只能這樣做,因為這樣做是對他最有利,即使被人看透了利用了,也只能這樣做。
對傻小子來說,坦誠也許是最好的拉攏方式。
冷懷仁緩緩道:“冷蕭冷琦是我嫡親的孫子。不為別的,我不想我孫子死在問天堡。但是,你我都不能這麼說。”
冷冬晨想不到這個禮節性拜訪,居然能演化成這個樣子:“啊!”
冷懷仁笑了:“韓青怕是預料到咱們爺倆會聊得好吧。”
冬晨咬住嘴唇,不會吧?良久,他抬眼,看冷懷仁一眼,輕聲問:“那麼,他讓我來的意思是,其實他並不想打吧?”
冷懷仁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