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蒙受恥辱是因為我!他死也是因為我!”淚如雨下。
黑狼從沒見過這麼大人哭成這樣。
然後才慢慢反應過來,冷平說的是什麼:“啊,你爹自殺,是因為,他把冷家山的事都招了,還告訴溫琴韋帥望在哪兒?”冷笑了,多麼崇高的道德品質啊。
冷平憤怒地:“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他已經死了!他判自己死刑了!你還想他怎麼樣?你可以說他不夠高尚,隨便你說他什麼吧!但是,難道你不會這樣做嗎?你憑什麼說討厭他!如果你覺得他對不起你兄弟,你來殺了我吧!我希望我當時跟他一起死了,我希望他什麼也沒說!可是,可是,他是我父親,他,他對我他希望我活下去。就算你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依舊感激他!不要在我面前說討厭他!你直接討厭我好了!”
黑狼沉默地看冷平一會兒,嘖,這一臉的眼淚,虧你罵起人來底氣還這麼足!
他看看安聲尹軍也氣喘吁吁地追上來了,只得揚揚眉:“把眼淚擦了,你爹說我殺父弒師的小人,冷家山上不能留我,我不能討厭他嗎?”
冷平愣了一下,有這回事嗎?這個汗顏啊,好象有這麼回事。
黑狼上下看看冷平:“哭成這樣,是夠討人厭的。”
轉身繼續走。
後面三個兄弟,只得努力跟著跑。
連冷平公子都被整得淚流滿面,兩個小兄弟更不敢出聲了。
146,以聖之名
??韋帥望靜靜看著,一片雪白的聖殿裡,漢白玉的地面與四壁,白色紗帳從十幾米高的石壁頂垂下來,紗帳上綴著白色水晶,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陽光從聖殿尖頂的斜窗瀉下來,從天而降的幾道光柱落在魔王塑象的身前身後,讓魔王垂著雙眸淡笑的半邊面孔泛上一層乳白色的柔光。
帥望慢慢走過去,微微震驚。
他沒到過內殿的聖殿。外殿是金鉑的金身。看起來只是富麗奢華。內殿這個,卻是白玉的。
象有靈魂一樣。
魔王半垂著眼睛,溫和,無奈,慈悲,疲憊,嘴角一個淡笑,半垂的眼睛略帶悲哀。
韋帥望呆了,他靜靜地看著那面孔。
這是真相嗎?
這個,就是真的你?
一個悲哀的靈魂?
你曾經有過這樣悲憫的表情?
你曾經這樣無奈地垂下眼睛?
你曾經知道生命無限痛苦,人能做的,只是默默承受?
如果,如果當初我跟你走,你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嗎?你會理解我的痛苦,我的掙扎吧?你會包容我做的一切嗎?
你真的有過這樣的表情嗎?
這一剎那兒,韋帥望希望自己是有信仰的。
他希望自己可以跪下祈禱,希望自己可以向萬能的全知的寬容的瞭解世間一切苦難的神明傾訴,希望自己可以痛哭懺悔,希望自己可以向神明祈求原諒。
就象人們小時候,向父母傾訴求助一樣。
也許,不需要分開紅海,不需要在水面行走的奇蹟,只是希望真的有那樣一個人能傾聽能理解能知道你曾經那樣痛苦,只要有人知道,生命就顯得不那麼孤單。
賀白豔輕聲:“教主,可以向魔王跪下致敬了,靜靜等待,魔教會給予啟示與安慰。”
帥望靜靜跪下,身後堂主們隨後跪倒。
帥望苦笑,爹啊,咱們活著永不相見,你死了,看起來,我甩不掉你了,你居然到處放自己的塑像,你可真夠無恥,等下我用血給你畫兩黑眼圈,看你還臭美不了。
如果,你在天之靈真能看見聽到,聽著,我後悔了,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會去救你的。抱著你,把你送回魔教。如果我知道那是最後一面,我會試著擁抱你一下,雖然你扔下我不管,你也不過是個軟弱的白痴,負擔不了太深重的感情。如果是最後一面,我想,我沒必要用同樣的拋棄來報復你,如果時間不多了,我們應該互相好好看看對方,以免在記憶的海洋裡,對方只是幾個碎片。雖然,我們對彼此來說,真的只是幾個碎片,畢竟你壞得這樣華麗。
你能明白我吧?
抬起頭,冷惡魔王那無限悲憫的微笑,讓韋帥望辛酸。
這麼強大這麼張狂這麼疼痛,這麼苦苦忍耐,到最後只得一個無奈的微笑。
刻骨的孤寒。
扶我一把吧。
韋帥望伸出手,輕輕放在冷惡那隻微微伸出的手中,掌心那冰涼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