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知道那人與盛百川有不可解之怨仇,見盛百川仍是低首大嚼。
便與南宮康侯附耳細語。
南宮康侯朝那人望了一眼,低聲囑咐了幾句。
沈謙點頭應命。
盛百川匆匆飽腹,望著側面羊角堡三人。
須臾,即見有一位三旬不到的英悍少年人步上樓面,趨向三人身前說了幾句,三人立時面色緊張,倏地起身離座。
盛百川立即向南宮康侯道:“睡覺的地方可找到了嗎?”
南宮康侯道:“茂通。”
盛百川將頭一點,起身而去,尾隨羊角堡三人步下樓去。
這時一張座上猛然立起一人,這人生得滿面胡腮,梟目精光逼射,體形極其魁梧,也離座而去。
沈謙長身立起,故意向那人迎面阻去。
桌與桌之間通路狹窄,正好將那人阻住。
那人似是心急追盛百川。
也不料沈謙是有意相阻,竟往左一閃,沈謙也往右一閃,身法如電疾,兩人左閃右挪誰也無法前進一步。
沈謙心內暗笑不止。
那人似醒悟是怎麼一回事,乾脆定住身形,怒哼了一聲,兩眼逼射出懾人寒芒,心說:“好小子,我要你好看!”
突然,那人身形似瘋狂般衝出,一掌當胸,欲將沈謙沖跌在地。
誰知沈謙事前有備,身形迅速無比地一側,右足向上一勾。
那人挨著沈謙胸前插過,只聽他喉中吭了一聲,身形向前飛栽而去。
蓬的一聲驚天大震。
樓板跳動,桌席彈起老高,杯盤碗筷濺射落板,嘩啦響成一片,只見那人似狗吃屎般栽伏樓板上,半晌不能爬起。
眾食客初不知發生何事,驚得呆住立起四下巡望。
發現那人伏在樓板上,方知跌倒。
食堂中有人笑罵道:“他走路不長眼跌倒活該,到累老子受此虛驚。”
那人雖然跌伏在地,但神智一如常人,聞言羞愧欲死。
只因被沈謙足尖正巧勾點上“懸鐘”穴上,痠麻立時襲湧全身,勁力全洩,只有暗中運氣行功逼開穴道。
最奇怪的就是無一人上前將他扶起,即是心中存有此意,但都裹足不前。
人的思想就是這麼複雜奇異。
眾目睽睽之下,誰都不願自己被認為沽名釣譽。
約莫一盞茶時分。
那人緩緩立起,兇睛毒怨四射,然而沈謙及南宮康侯都形影杳然,只得悻悻然地下樓離去。
沈謙一足勾倒那人後,急步下樓去,驚至街心一望,遙見三騎蕩起一片滾滾煙塵往城外奔去。
須臾,腳下一緊,躡蹤騎後。
日薄崦嵫,晚霞絢爛。
郊外初秋景色仍是宜人,萬里奔翠,野菊杏黃。
沈謙自打通任督二脈後,進境殊快,輕功已臻化境。
不久,已趕至三騎之後十丈左右,隱隱見得盛百川身形貼在最後一騎馬腹之下,不是事先有知,幾乎無法察覺。
他暗暗讚佩此老膽大心細,一身小巧玲瓏功夫武林之內不作第二人想,甚是罕見。
此時沈謙身形不敢逼得太近了,恐引起騎上三人發覺,遂向道旁樹林中掠去。
地勢愈走愈是險峻。
不覺入得一片荒山野嶺中,林巒翳密,暮色蒼茫。
忽地,三騎之前竄出兩人喝阻。
騎上一人答道:“兄弟蘇星標,在金雞堂下效力,方才奉吳副分堂主召急急趕來,不知為了何事?”
手式一打。
那人說道:“這就是了,吳副分堂主就在前面不遠,三位請過去吧!”
蘇星標謝了,兩腿一夾馬腹,潑剌剌馳去。
另外兩騎亦四蹄跟著蘇星標騎後亮開飛奔。
沈謙這時可不敢大意了。
心料由此向前,定然暗樁密佈,彎著腰向三騎之後躡去,儘量掩蔽身形,不帶出半點聲響。
果然沒被發覺,緊綴著騎後掠去。
蒼穹稀薄的雲層,為勁疾的西風吹散,月籠山野,濛濛輝澈,只見三騎馳向一片斜斜地山坡。
坡上分立著七個勁裝捷服的漢子,三騎立時勒住韁轡,身形一弓,電飛激射離鞍而出,落在一人身前垂手躬身。
只聽那人沉聲道:“三位能來是再好不過,一個時辰之前,本分堂弟兄發現河間五雄在此周圍略現行蹤,身後被強敵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