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白憐始終守在門外,不吃不喝也不鬧,只是靜靜的站著。
十四看得心疼,她也曾見過玄鷹,甚至那次還多虧他相救,雖沒有太熟,可是她一個外人尚且如此,又何況是小憐呢。
她不哭不鬧不是因為不想哭,而是哭的太多已經沒了淚水,看著她才不過三天就瘦了一大截,她急的不行,不管任何人安慰,她總是一笑。
兩人相處的時間雖然不算久,可也算彼此瞭解,小憐本來就是那種有什麼苦都喜歡一個人吞下肚的個性,受了委屈也總是笑呵呵的,不讓任何人知道。
就連束蓮嬌那麼欺負她,差點殺了她,她都一點不氣。
因為勸不了,她也只好儘自己的全力去幫她,別的她做不到,送飯還是可以的,於是不厭其煩的一天三次準時報到。
開始白憐只是搖頭,後來經眾人的勸,總算吃了一點,卻也並不多。
房門輕輕開啟,白憐便立刻迎了上去,沒有任何話語,可是那種急切卻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
瞿晨笑的越發的苦澀,伸手想安慰她,不由在半空中停住,他有什麼資格她?明明說好要保護她,可是連她在乎的人都救不了。
她肯定覺得他很沒用吧?對他也失望透頂吧?
每當看見她那急切的目光,他就有些害怕,期望太高,失望就越大,他不想看著她失望的表情。
天君可以自然而然的安慰她,她可以放肆的在他懷裡哭泣,毫無顧忌,毫無保留。
自己又算什麼?口口聲聲說喜歡她,連救她在乎的人都辦不到!
眼看她由希望轉為失望,然後對著自己一笑,他就恨不得在心裡暗罵自己千百遍!幾百年了,他總是這麼沒用,百年前說好保護夕兒,卻讓她為自己死,現在說保護她,看著她傷心只能無能為力。
“憐兒”他喚她,等她疑惑的抬頭,他卻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別人說了無數。
見他沒有下話,白憐自然猜到了一些,她笑笑,然後搖頭。
“瞿晨前輩不用自責,不關你的事,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你的恩,我怕是已經很難還清了。”也許師傅說的對,每個人的命數都是天定,這麼幾天她也想開了,如果玄鷹真逃不過這一劫,她光哭有什麼用,與其這樣,不如不讓所有關心她的人擔心。
前輩?對啊,他怎麼忘了這幾個月來她是怎麼躲著自己的,自己於她,在她心裡原來只是這樣一個身份,連朋友都不是。
她可以像對待親人般在天君面前撒嬌,在十四面前開懷大笑,在赫術面前殷勤討好,在別紹面前肆無忌憚,只有在自己面前,她總是小心翼翼,連說話都非常的注意。
也許在她看來是尊敬,可是在他眼裡,他不希望她怕他,不想兩人如此陌生。
可是偏偏他又嘴笨,不會像其他人那般說好聽的話哄她。
良久才嘆了口氣,“你不欠我什麼,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是我自己願意的。”
白憐卻搖頭,“沒有人該為別人做什麼,瞿晨前輩也是。即便是醫者,你說治病救人是你的本分,可是被救的人也該有感恩之心。”
聽出了她是在故意疏離,瞿晨終於連苦笑都變得艱難起來。
自己又何嘗不卑鄙,仗著對她有恩,私自對她說出那些話,讓她困擾,想必她很矛盾吧,一方面因為恩情不得不聽他自說自話,另一方面又怕說實話傷害他。
可是她知不知道?比起她的牽強,他寧可她殘忍的拒絕自己,讓他徹底斷了那個念頭!
可是她不會,因為她是白憐,那麼的堅強固執。
“要怎樣才能救他?”像是帶著最後一絲希望。
“憐兒”瞿晨心中一痛。
白憐眼中的希望再次一點一點褪去,連他都沒有辦法嗎?他那麼厲害的醫術都沒有辦法,是不是說明玄鷹真的沒救了?
“對不起”他想伸手去扶她。
她卻一步一步往後面退。
他的手僵在半空。
白憐沒有停,只是一步一步繼續走著,毫無目的的走著。
十四看不下去了,跟在她後面。
白憐卻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去找魔邴報仇的。”
十四身子僵住。
沒有猶豫的向前,眼看著她往虛化殿走去,十四總算鬆了一口氣。
不顧師傅的勸阻,在門外跪了一天一夜,大門終於緩緩開了。
幾個月不見,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