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天晚上他果然回來了,雖然仍舊和她只有不鹹不淡的幾句話,洗了澡也仍舊徑直去了書房,可她守株待兔早做足了準備。
他一開門便見書房的燈光已經調成了極曖昧的淡紅緋霧,輕柔舒緩的音樂潺潺流淌,誘人的香氛幽幽瀰漫,而最撩人的還是坐在他電腦桌後那個只著性,感睡衣的影子,長髮披散,肩帶滑落,緋紅色的光影裡紅唇微啟,眼波嫵媚誘惑,看一眼也讓人血脈賁張不能自已了,可即使是這樣,他居然還能無動於衷,只若無其事問幾個字:
“怎麼還不睡?”
關鍵時刻徐小姐也豁得出臉皮去,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扭著水蛇腰就水蛭般貼到了他身上,唇瓣是暗夜中悄然綻放的絕美花瓣,溫熱香甜的氣息□吹進他耳中去:
“親愛的,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嗎,我向你保證以後任何事再不會瞞你的,你這幾天老是不搭理我,我很難過你知道嗎”她柔若無骨地依在他懷裡恰到好處地撒嬌發嗲,手也不安分地撩撥著他的身體,他按住她的手淡淡開口:
“起霏,我真的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你先睡吧。”
她才不管那麼多,好不容易逮到和他獨處的機會,豈能讓他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去,她如瞭解自己的掌心脈絡一般瞭解他的身體,就算他說了那樣的話,她仍有把握讓他情難自禁,然而她還來不及火力全開,陡然的電話鈴聲打斷了這樣的氣氛。
是他的電話,她圈住他的脖子喃喃:
“別管它。”
他只說了一句:
“是以夏。”便推開她接起了電話。
回想以往每一次,只要他得了一點機會都會纏著她沒完沒了,就算他向來看得極其重要的工作什麼的也會拋到一邊,可是她也只拼得過那些無聊的檔案罷了,如果對手是江以夏,就算她厚著臉皮貼上去也不過是一敗塗地。
電話那邊的女聲應該是在抱怨他不在時的無聊與不便,他走出這曖昧朦朧的光線裡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安撫她,他為照顧徐小姐應該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可是那溫柔而憐惜的話語偶爾低低傳到她耳邊來,彷彿是寒夜中不經意落到臉上來的幾顆凍雨點子,一直冷到了心裡去。
所以莫莫老說她個性衝動,牛脾氣犯起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這天晚上她本來打定主意委曲求全的,其結果卻是穿著性,感睡衣,踏著數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噔噔噔走到和江以夏溫柔通話的周正澤身邊,一把奪過他的手機,當著他的面按下掛機鍵,和他橫眉冷對:
“如你所見,就算事到如今,我依然受不了她三更半夜給你打電話。”
她轉身幾個箭步衝進了衛生間,將那手機啪扔進了抽水馬桶,一按抽水鍵,嘩啦啦地一了百了。
而那逞一時之快的結果就是,半夜三更她又給莫莫發簡訊:美人計失敗。
那傢伙直到次日太陽曬到半空中才回她電話:
“靠,周公子他居然也聖人了,肥豬肉擺到面前都不啃兩口!看來江以夏的心機也不是一般兩般呢,她現在鐵了心和你叫板,把周正澤守得固若金湯,徐起霏,你在周公子心裡反正早沒什麼正面形象了,我看也拼不過她,不如先撤退了吧!”
肥豬肉呸她一口:
“滾,正澤是我的人,憑什麼我要撤退,我還沒用殺手鐧呢!”
那邊立刻拍手笑起來:
“好,霸氣側漏,姐姐就喜歡你這股傻勁!說吧,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據徐起霏分析,周正澤對江以夏的情感應該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憐惜,對比她精氣十足的河東獅吼造型,江以夏西施捧心的病美人模樣便格外惹人憐愛,基於這一點,她決定來點苦肉計,讓他也心疼一把,只要他情緒稍露,她再軟軟哄他幾句,事情應該會容易多了。
可是讓她苦惱的是應該怎樣“苦肉”,莫莫立刻貢獻了她的腦殘想法:
“你也‘流產’唄,就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懷上的,被他和江以夏狼狽為奸一氣就流了,我不信他心疼丁磊的娃不心疼自己的娃!”
她立刻否決,流產是個高深複雜的技術活兒,撒這個謊漏洞太多,稍有不慎被他看穿她更解釋不清了,莫莫頓時也覺得在理,於是又幸災樂禍地鼓動:
“那這樣你看好不好,現在立刻去衝個冷水澡,或者去外面裸奔三圈,燒到三十九度五,我們馬上去醫院吊水,你只管閉著眼睛說胡話‘正澤我愛你愛到死’之類,我就負責去把人給你找來如何?”
她覺得高燒可行,於是咬牙脫了外套在寒風中凍了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