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功力,不是她一夕之間能夠追的上的。就算知道他的招式,但就是同樣的招式,他使出來能殺人,她使出來,也就只能傷敵三分。若貿然出招,不但會引起懷疑,反而壞事。
一輛馬車在打鬥中,無聲無息地靠近了過來,停在對街不遠處。馬伕坐在車頭觀望,車簾掀開一角。不多時,馬伕側著身子靠近車簾,傾身聽著車簾裡的人說話,不時地點頭。然後,他馬伕“刷”地抽出車板下的大刀,朝梅家大門外正激烈纏鬥的人甩去。刀風咻咻,空氣中響起嗤嗤的爆破聲,甚至能看得到灰塵被劃開的界限。大刀飛速旋轉著,衝向楚鳳歌。楚鳳歌手中的羽扇已換成了綠杖,正要敲向梅青玄胸口。這一敲若中,非敲得他經脈立斷不可。但大刀的旋轉阻住了綠杖。楚鳳歌為躲開大刀來勢,一個旋身閃開,再回頭來,大刀仍在他身側,幾乎是貼身轉過。他平地拔地而已,將大刀踩在足下,那刀忽然又旋了出來。幾個起落,神出鬼沒,避開了梅青玄夫婦,逼得楚鳳歌不得不專心對待。最後,刀勢減弱,迴旋出去,落於馬車之上馬車伕手裡。
洛陽回刀門,迴風清雪刀。
此一絕技,除了二十年前退隱江湖的林行甫,如今洛陽回刀門,無人能懂。
楚鳳歌並非不識貨的人,一見來人這麼露一手,立時猜出了身份,質問他為何多管閒事。林行甫仍舊坐在馬車上,豎著大刀,回答道:“楚兄此言差矣。江陵梅莊乃老夫過命之交,摯友有難豈能袖手旁觀。”言下之意,你若還找他們的麻煩,就是與我林行甫過不去,到時候就算被罵以多欺少,也是非欺一欺了。
楚鳳歌原以為如今江湖會幫梅家的不剩幾家,而剩下的幾家都遠在金陵千里之外,遠水解不了近火,等他們支援到來時,他早帶著小果兒回狂人谷了,到時候就是整個江湖前來討人,他也不怕了。卻不知不知梅家何日與林行甫成了過命之交,更沒想到今日他會來幫忙。思及今日有他在此,也討不到什麼好處。於是撂話給了他個面子,便飄然踏歌而去。
“福輕乎羽,莫之知載;禍重乎地,莫之知避”
梅青玄夫婦正要上前道謝卻不料林行甫忽然按著胸口,隨即又捂上嘴,指尖有血溢位。夫妻倆愣了愣,隨即明白他是受了內傷,剛才勉力嚇退楚鳳歌,如今內力不支,氣血翻騰。
誠心道謝禮貌幾句,林行甫也一一回禮,然後回頭望著後面的梅牽衣,咧嘴笑道:“小姑娘,老夫為昨夜之事向你道歉,是老夫誤會你了。幸虧顏兒提醒,小姑娘人雖小,義氣頗重,路見不平若是不幫,定是另有苦衷。原來是家中有事,昨夜老夫言語過激,還希望你不要見怪呀。”
梅牽衣正詫異他們為何會在這裡出現,聽林行甫這一番話出來,不由得愣了愣。她不想救就是不想救,哪裡有什麼苦衷。再抬頭看去,只見那馬車的簾子撩開,從裡面探出一張臉來,臉色雖嫌蒼白,但面容精緻,微笑如夏。他目光鎖著她,眸深如淵,緩緩啟唇,道:“梅姑娘,久違了。”
作者有話要說:匆忙,匆忙,越寫越匆忙了。來不及檢查幾遍,有錯字什麼的,親包涵一下啦。
53賴在梅莊
梅牽衣瞪著他;又把目光移向林行甫。林行甫和事佬一般地笑道:“小姑娘,鐘山之上事出有因;顏兒並不是故意的。不然,最後他也不會不顧性命危險強行動武。說起來;他能醒來;還要多謝你呀。”
梅牽衣總覺得這次遇到林行甫,有諸多怪異之處。之前遇到他,要麼一副感懷憂鬱的落魄神態,要麼一副淡然無緒的隱士模樣。這次見到;像是忽然活了過來一樣,有期盼,有歡喜;就連說話都有了好些生氣。
“活過來”的林行甫現在完全沒了之前大俠的模樣,竟然半賴皮地非要“久聞義薄雲天”的金家梅家保護他們,助他們渡過此次難關。梅青玄已經明說了如今狂人谷挑釁,梅家自身難保,他也不在意,揮揮手道:“不礙事。正所謂同病相憐,大家同在一處也有個照應。如今我叔侄倆流落江湖也沒個去處,有個落腳的地方就行。”
梅青玄無奈,原本想著雖說是鄰居,但金家好歹比梅家安全,於是讓金谷川出面。奈何林行甫還偏要賴在梅家,說與梅牽衣有緣。梅青玄現在大敵當前,人家不怕牽連,他也不好去把人看扁,也當破罐子破摔,由他們了,好歹他們也還是救命恩人。
梅牽衣冷眼旁觀,最後注意到展涼顏的視線似乎一直在她身上。回頭確認金雨朵不站在她身後之後,不由得暗暗皺眉。
隨後展涼顏親口解釋了當日離開金陵之後的事,眾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