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的軟骨粉會讓卿月明明醒著但卻有口不能言,四肢無法動彈,並且讓宮祺無法察覺卿月是被他動了手腳。
卿月瞪著道士,然而卻沒有別的辦法。
她沉吟了半晌,而後深吸了一口氣鄭重道:“我答應你。”她想,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以她的力量想必足以擊殺道士了吧,到時候她就算不履行承諾那道士也一定拿她沒有辦法。
“希望你會遵守承諾。”道士陰陰的笑著,他望著卿月的目光似乎映入了卿月的內心,將她的想法看了個透徹,但是他卻並沒有揭穿。
卿月瞳孔微縮,她知道道士絕不是那麼好騙的,正當她還要問些什麼時洞口出現了一道頃長的身影,卿月偏頭望去,頓時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欣喜。
看見那道身影后道士一回頭對卿月吹了口氣,而後卿月感覺身上那種無力感如潮水般褪去了
那個身影走到火堆前將三隻掙扎不休的灰色兔子扔在了地上而後大步流星的朝著卿月走來,缺了一角的衣袂被洞口輾轉而入的微風吹動,隨著他的步伐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美好的弧度,他唇邊含笑,俊美的臉龐上看上去那麼的柔和。
“你們在說些什麼?”宮祺看著卿月與道士臉上古怪的神情有些奇怪。
“沒什麼,只是卿月丫頭一醒來沒看到你正著急呢。”道士拍了拍宮祺的肩膀,臉上帶著一抹曖昧不明的笑容,而後起身回頭望了卿月一眼後便朝著火堆走去。
“丫頭,記牢你的承諾。”道士暗中傳音對卿月道。
原本因為道士那一句話而面色有些緋紅的卿月聽到道士的傳音後身子一僵,她想道士手中一定還有什麼強大的底牌,強大到即使她強得可以顛覆整個妖界也足以逼迫她兌現承諾。
然而,到底是什麼呢?
“卿月,怎麼了?”宮祺看著卿月臉色不好問道。
“沒”卿月尷尬的笑了笑,微斂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慌亂。
方才她與道士的話她是不會告訴宮祺的,因為現在的宮祺還不足以與道士匹敵,被他知道了只會給宮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宮祺明顯察覺了卿月的不對勁,但是呢他卻沒有追問,既然是她想要隱瞞那麼他便配合她吧。他下意識的餘光望向蹲坐在火堆旁給將兔子清理乾淨後架著烘烤的道士,心想找個合適的時候避開卿月找道士問個清楚吧。
“傷口還疼嗎?”宮祺看了看包著綢布的卿月的脖頸問道。
“不疼了。”卿月笑了笑,像一個孩子一般乾淨澄澈的笑容映在宮祺靜如清潭的眸子中,那麼真切的觸動了宮祺的心,那原本模糊的感覺一下子清晰了許多。
宮祺下意識的揉了揉卿月的頭,眼中露出了微不可見的寵溺。
他陪伴這個女子從東陸到南陸,再從南陸到人間界再到西陸,一路上不知不覺竟然積攢了這麼多的回憶。儘管她很弱,都是在被保護與被拯救,但是在她有力量時卻也從未拋棄過他。
初見時沉靜的她,在暗室頹敗的她,在分宮即使重傷也要帶著他一起走的她,在月凌寨翩若驚鴻的她,甦醒後如孩童般童稚天真的她這一幕幕一重重的她的剪影在他的腦海中不停的浮現著,交替著,不知何時她的身影早已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卿月微微一愣,她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宮祺露出這麼讓人窩心的表情,心裡莫名的湧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那顆尚未成熟的少女之心似乎在這個傍晚,在少年的一個細微的表情中一點點被觸動了。
然而此時的他們卻並不知道那種感覺究竟因何而起,更不知道會就此沉淪
看著宮祺和卿月親密的樣子道士淺銅色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慘淡的笑容,他的目光似乎透著宮祺與卿月看見了另外兩個身影
似乎,是他記憶中曾經的自己與那個人。
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身邊環境迅速的變幻著,宛如時光倒流般回到了最後那日
“玉修,你快走”那個人一身金絲孔雀羽衣華貴無比,然而衣襟卻滿是鮮血,她絕美的臉上猙獰無比,滿口鮮血的衝他吼道,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充斥在空氣中,似乎帶著沉重的壓迫力。
那鮮紅的血順著她的下巴流淌至她的脖頸,鎖骨如綿延的溪流般,緩慢而不停的流動著。
他捂著脖頸出深可見骨的傷口,面色蒼白,看著眼前幾近失控的她,面色沉痛無比。
這時門外一個男子走了進來,將一柄長劍遞給了他,長劍上花紋繁複,劍刃上染上了深藍色的不知名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