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星辰,猶如棋子一樣散亂在天幕這個大大的棋盤裡。只是看不見,那個操縱這棋盤的仙人在哪裡。*
梅園裡的荷花池上,有一座亭子,亭下有石桌石凳。石桌上,有幾盤下酒菜和幾瓶度數頗高的二鍋頭。石凳上,坐著三個對月喝酒的男人。
“靳先生,我敬你一杯——”
費斯頓舉起酒杯,真心誠意的敬靳銘柯。
婚禮上的那一幕,再一次閃現在費斯頓的眼前。靳銘柯的壯舉,還真讓費斯頓這條漢子佩服得五體投地。如今他主子擁著如花美眷,只嫌良宵苦短。而眼前這位傷心人,卻只能在他和風叔的陪伴下,飲酒買醉以求一醉解千愁。
如果不是靳銘柯主動退出,現在的情形恐怕要翻過來。
那個喝悶酒的人,恐怕就是他主子威廉先生。說不定,他這會兒又追著主子到處跑,看主子想著法子發洩情緒,甚至是自己虐待自己。
“謝謝——”
靳銘柯跟費斯頓碰了一下杯,仰頭望向天邊的新月。鏡片後的眸子裡,隱藏著滿滿的失落,“哎,這一年還沒覺得怎麼過,一轉眼就到了冬季。再過兩個多月,又該過年了。小時候提起過年,那個盼勁兒大的。現在提起過年,總覺得沒勁兒沒意思,甚至還有點恐懼。一事無成不說,又空長了一歲”*
或許人在失意時,總會情不自禁的感嘆人生。
現在的靳銘柯就是這樣,想想自己走過的路,總覺得遺憾多過稱心。以前苦苦追求的東西,到手之際卻發現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真正想要的東西,卻在追逐其他東西時遺落了。所以,他總感覺自己的人生一事無成,只是空添年歲卻沒有成就感。
“靳先生,你現在還很年輕——”風叔嘆息一聲,開導眼前的失意人,“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風叔,我明白你的意思。”舉起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我是個念舊的人,重新開始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我想,我這輩子大概就這樣了。其實這樣也好,一個人生活很自在”
風叔默然,費斯頓亦默然。
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讓靳銘柯放下心中所愛,開始新的生活。因為每個人都明白,感情這種事兒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酒,悶悶的喝著。
風嬸不時的跑來跑去,反覆熱那幾碟子下酒菜。
末了實在忍不住,“靳先生,您胃不好,少喝點兒酒,早點兒回屋歇著吧!要不然,待會兒又該胃疼了”
“風嬸,別、別管我——”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靳銘柯,舌頭都開始有點兒打結,“喝這、這點酒兒,根本就醉、醉不了。其實,我就是想、想喝醉。只有喝、喝醉了,才能好好的睡、睡覺。要不然,我根、根本就睡不著”
費斯頓和風叔相視一眼,心裡都挺不好受。
他們心照不宣的給靳銘柯敬酒,以求早點把這個失意之人灌醉,好讓他早點兒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在兩個人輪換碰杯中,靳銘柯終於喝得醉醺醺的。費斯頓和風叔正欲攙扶他回房,靳銘柯卻哭了起來。
那悲悲切切的哽咽聲,讓一旁的兩個大男人都忍不住心裡酸澀起來。
“靳先生,我扶你回房——”
“嗚嗚——嗚嗚——嗚嗚——”靳銘柯不理會風叔的話語,兀自哭個不停。那滿心的悲痛,都融進這悲慟的一哭裡,“嗚嗚——嗚嗚——嗚嗚——”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靳銘柯清醒時,能忍住心裡的悲傷和落寞。可酩酊大醉之際,卻再也顧不得形象,再也顧不得尊嚴。只有放聲悲慟一次,或許才能解除他心裡的那份哀傷和失落。
風叔搖頭嘆息,用手抹淚,“靳先生是個好人,為什麼偏要有此一劫呢?”
費斯頓猶豫了半響,緩緩的開口,“梅小姐,或許不是靳先生的真命天女。他的真命天女,應該就在這世界的一個角落裡等著他來尋她”
“費斯頓,你說的也對!緣分未到,自然不能成為一家人。這月老不給他們系紅繩,他們是做不了夫妻的”
靳銘柯的哭聲,終於停止了。
費斯頓低頭一看,他竟然滿臉鼻涕淚水的睡著了。那呼吸,均勻低沉。那細微的鼾聲,有節奏的響起來。
“費斯頓,你幫我一下,讓我把靳先生背刀房間裡睡去——”
“風叔,還是我來吧——”
費斯頓抓住靳銘柯的胳膊,輕輕一甩就把他甩在了脊背上。他扛著那個滿臉眼淚鼻涕的男人,緩緩走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