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了呢——”蕭水再次問道:“你要如何不離開我?”
沈伏息一怔,然後他忽然笑了,他的笑容彷彿蕭水問了一個三歲孩子都該知道的問題。
不過他明明在笑,蕭水卻只覺忐忑。
她改口道:“我只是說如果。”
“小姐的笑話很好笑,但這種玩笑不要再開。”沈伏息微笑著。
蕭水知道她為何不安了。
他的確在笑,可他的眼底冷如寒冰。
在蕭水的注視下,沈伏息右手一抬,豎起三根手指。
他的聲音彷彿夜鶯出谷般悅耳:“若小姐心中不安,屬下可以對天起誓的。”
蕭水震驚。
她想阻止——
可他話已出口。
來不及了。
“黃天在上,沈伏息今日指天起誓,願永生追隨蕭水。縱使青山破,水秤錘浮,黃河徹底枯,此志不渝,此情不絕——若有背棄,便讓吾食千苦,生不能,死不得,天誅地滅,永不超生!”
蕭水咬著下唇,心中隱隱作痛。
女孩子在男人面前咬唇不過兩個意思,不是想揍他一頓,便是想親他一口。
沈伏息望著蕭水,身似一片無暇玉。
他笑的很開心,彷彿剛剛說出那般重誓的人不是他。
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蕭水臉上慢慢露出笑容。
她一拳打在他胸膛上。
她的拳頭軟綿綿的,非但不痛,反叫人心中一蕩。
沈伏息長臂一伸攬她入懷,他忽然正色道:“小姐,屬下有要事稟報。”
蕭水低頭,他的手落在她胸前——
這就是所謂的要事?
“此事非同小可,請小姐不要分神。”沈伏息的聲音就在頭頂。
“喔。”蕭水抬頭,“你說吧。”她拍掉那隻不規矩的手。
沈伏息低頭,皺眉,抿唇。
半晌,他才不甘心地說:“據伏息宮人回報,四小姐也去了唐門。”
蕭水點頭道:“二孃出身唐門,四姐也算是半個唐門之人了,唐老太太下葬,她應該去的。”
“哦?”沈伏息挑眉,他放開蕭水,落座,“還有這等事。”
蕭水也坐下,夾了口菜邊吃邊說:“不要說的好像你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你一定全都知道的。”
沈伏息輕淺一笑,不置可否。
的確,他都知道。
神劍門和唐門並稱天下二門,自古便有內部聯姻的習俗。
蕭君亭如今的二夫人便出身唐門,而且地位不低。
蕭水的四姐和大哥都是半個唐門人,這次唐老太太下葬,他們不去才奇怪。
“四姐去,那二孃和大哥豈不也要去”蕭水忽然皺眉道。
沈伏息敲著桌面,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小姐不必擔心,二夫人和大少爺不去的。”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沈伏息眼底暗潮湧動:“神劍雙絕失蹤這麼久,掌門應該查的差不多了。”
“你的意思是——”蕭水面色已變。
難道真是家賊!?
“屬下沒意思。”沈伏息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笑著否認:“屬下真的什麼意思都沒有。”
他垂下眼皮,目光落在她胸前。
蕭水低頭一看,紅著臉用雙臂遮住:“說正事!”
沈伏息不情願的移開視線,聲音裡都帶著醉意:“屬下的正經事都說完了——”
接下來可以說點不正經的事了。
“四姐認識我們,你打算怎麼辦?”蕭水還有疑問,“難道就這麼和她見面?”
她上下掃了沈伏息一眼。
沈伏息含笑起身,走到她身邊,雙臂搭在她肩上,俯身在她耳邊道:“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易容術。”
蕭水還想說什麼,但沈伏息已將她抱起。
門外,天色已晚。
整座沈氏古宅寂靜無聲。
從外面還可以看到大堂內忽明忽暗的燭火。
十二少在外咬牙:“死淫(蟹你妹)賊!”他不屑的啐了一聲,“小香玉!帶少爺出去打尖兒,這這不乾淨!”
小香玉紅臉應下,抱著十二少飛身離去。
大堂內,燭火同時熄滅。
*
日斜江上,雲淡天長。
青衣人執槳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