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埋到土裡,天天給它澆水,過段時間,它可能發個芽,長成一棵桃樹,但你不知道,我其實就是這個”他揚了揚指尖捏著的一粒瓜子,“你把瓜子埋到土裡去,就算你澆水澆到死,我也不可能長出棵瓜子樹來。”
唐跡張口結舌,根本不曉得怎麼回答。
王起籬似乎也沒打算讓他回答,接著說,“我是個純正的異性戀者,所以永遠也不可能接受男人的感情,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可以和我無話不談,但不能打我的主意。”他一揮手,指點著周圍的男人,“現在滿大街都是妖男,不論長得是不是中性都穿著女人衣櫃裡的衣服,塗著女人的唇彩,一雙高跟鞋走起來比女人還帶勁,但我不是,唐跡你不要混亂了。”
唐跡快急哭了,他追回來可不是為了聽王起籬說這個。
“你不要想說你沒心懷不軌,我進社會這麼久,可不是白混的,說不上火眼睛睛,但也不差了。”
“上車不上車?”許宇澄一喊,這幾人才發現又兜回了咖啡店。
王起籬直接上了副駕駛,盯著車前就說,“快走快走。”
唐跡委屈的坐到顧無尤身邊,發覺顧無尤看他的表情是敬佩夾雜著憐憫,立馬就明白她心中所想,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理她。
唐跡真是個異性戀者,但他在看到王起籬的時候心跳也的確不正常,他返回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弄明白的機會,但王起籬
王起籬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但他認為,唐跡是值得拯救的。
可關鍵是唐跡不想他拯救。在愛情裡,從來沒有拯救一說,愛了就愛了。
門開著,許宇澄在裡面彈古箏,顧無尤坐在他身邊靠著靜靜聽。王起籬在客廳的沙發上瞧著他倆,嘴裡微微發苦。
“給。”
王起籬抬頭一看,竟是唐跡。
“謝謝,我不喝茶。”
“這是蜂蜜水。”唐跡仍舊維持著這個動作,堅決等他接走。
王起籬仰頭看唐跡,這孩子還是那雙幽深的黑眼睛,瞳人異常的濃,緊緊盯著人的時候總像是深情款款,叫人無法拒絕。嘆一口氣,接過抿了口,“小跡,我算你朋友嗎?”
“算。”唐跡沒有絲毫猶豫。
“那你告訴我,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我是特別的?”
這叫唐跡怎麼答?說第一次見到你的**?也帶肉慾了。
唐跡低著頭不說話,杯身卻被捏得緊緊的。
“愛情不是你付出我就得接受,對吧?況且年輕的時候偶爾會被一些新奇的東西迷惑,別走錯了路。”
“我不是因為新奇。”唐跡倔強的反駁,反手就握握住了身邊王起籬的手,不容他掙脫,盯著他,“你為什麼不嘗試著瞭解我?也讓我有機會了解你呢?”
唐跡的手心溫暖乾燥,不像王起籬的,一年到頭都是涼涼的,焐哪兒都焐不熱。
王起黎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沒有出現厭惡的神情,這讓唐跡鬆了口氣,再接再厲道,“如果我陪著你的時候你覺得無法忍受,那再拒絕我也不遲,是不是?”
“你這個小孩不要倔!”
“我沒倔!我也不是小孩!”
“你沒倔你還不放手?!想握到什麼時候?!”真算得上橫眉冷對了。
唐跡黯然的收回手,垂下腦袋來,額頭的碎髮就遮住了眼睛,斂起情緒,“我只是想陪陪你。”
王起籬過慣了眠花宿柳的日子,常常半夜醒來都不明白自己抱的是誰,他想和許宇澄一樣,真心待一個人,然後那個人恰好也想真心待他,彼此安心的過日子,不爭不吵,可這麼多年了,愛他錢財的人有,愛他樣貌的人也有,卻惟獨沒有安心陪伴著他的。
就像他自己說的,人不風騷枉少年,他堅決而有力的貫徹了這條座右銘,風騷著,卻並沒有快樂著。時常穿得很朋克,耳朵上串著一溜兒的耳釘,眯起眼笑,和不同的人跳舞,白天睡覺晚上穿著場子走。他已經厭倦了,穿上了精英們穿的衣服,卻不知道該擺什麼樣的表情。真正需要救贖的人,其實是他。
唐跡將沙發腳邊的那個小包拿過來,掏出一個米白色的羊毛手套來,猶豫了好久,握過王起籬冰涼的手,仔細給他套上,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去,小聲的說,“起籬,送你的”
王起籬楞住了,一眨不眨的看著暖暖包住他的手套,鼻子一酸,彷彿心上某個角落也悄悄融化了。
唐跡見他右手按上左手,以為他不想要,著急的按住他,“你別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