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都得和臭臭的化學藥品打交道,顧無尤就頭皮發麻,直罵自己當初腦袋抽了。
這一段路幽長素樸,古木參天,老式的教學樓都集中在別處,走過這條道,不出多久,顧無尤和顧爭就被帶到了化學系報名的正樓處。
人很多,而且都是像他們這樣的配對模式,但拖了這麼多箱子的還真沒有。
顧無尤撇嘴,瞄她老爸。顧爭一看便知是什麼意思,別過臉去假裝沒看到。是顧無尤嫌包醜,硬是要拖箱子的,怎麼能怪他。
那女生帶著他倆排對,一直和顧無尤說著學校如何如何,院系如何如何,顧無尤悶悶的想,大概在迎新生之前,他們的輔導員有開過會,統一了口徑,瞧這臺詞說的,多官方啊。
顧無尤一直拽著她老爸的袖子,半靠著他,時不時的哼上兩聲,表示自己有在聽,可後來大概那學姐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停止新聞播報,周圍就只剩嘈雜聲,天南海北的腔調,把顧無尤聽得歪在顧爭身上直樂。
雖說是九月,外頭還是有些曬,可這隊伍前進得很緩慢。
顧無尤說道,“照這速度,長征都結束了,我倆還在這兒排著呢。”說罷拖出一個箱子,開始在外包裡翻了起來。
旁邊一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清清淡淡的聲音好聽得不行,這一聲就直接撞進有嚴重戀聲癖的顧無尤心裡了。她手裡拿著從外包裡翻出的太陽鏡,棒球帽,抬頭看他。
他和顧爭差不多高,瘦瘦的,也是一身白色修身襯衫,只是下邊穿得是米色的休閒褲,耐克的運動鞋,很學生氣,清爽的碎髮,一雙非常深邃的眉眼,凹進眼眶裡,睫毛長得厲害,高鼻樑,單薄的唇。
顧無尤的心狠狠的被揪住了,中邪似的盯著他看。
顧爭眉頭一皺,手肘撞她,“看什麼呢你?”
顧無尤這才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很不禮貌,衝那個男孩子微微一笑,戴上太陽鏡,棒球帽,敬了個歪歪的禮,嬉笑,“同學,你是俄羅斯人?”
那人楞了下,估計是沒裡料到這個漂亮的女生會和他說話,可聽她說了又覺得不像在問自己,於是轉頭看了看四周,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說我嗎?”
顧無尤直對他笑,透過眼鏡上方的空隙瞄他,輕巧的一眨眼,“對啊!”
顧爭又撞她,這次顧無尤理都沒理。
那人笑了笑,“我怎麼會是俄羅斯人?”
顧無尤安撫性的抱住顧爭的胳膊,歪著腦袋對他笑,一頭長髮就從身後瀉了過來,烏黑油亮的,“你非常非常像保爾。柯察金。”
那個男孩子笑了出來,聲音簡直太好聽了,顧無尤覺得,如果不是她抵抗能力好,她大概已經衝上去親他了。
顧爭拔出胳膊,看了他倆一眼,“無尤,往前走些,快輪到我們了。”
顧無尤移了幾步,可還在等著那個男孩子回話。
“沒有人這麼和我說過哦,你是第一個!”他眯起眼笑,手掏在口袋裡,衝報名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我得過去幫忙,同學,你們先排隊!”
顧無尤微笑著點頭,“好的,待會兒見,保爾。”
聽了這名字,已經走出去兩步的男孩子又回頭,這次笑得特別開心,標準的八顆牙齒狀,晃得顧無尤心直抽。
顧爭冷笑一聲,“你爸爸還沒走呢,已經開始泡帥哥哥了?顧無尤,你能不能收斂些?”
顧無尤撞他,“喂,不是吧,這就吃醋了?”說罷嘿嘿直笑,捂著心口對他說,“爸,我剛才好象對他一見鍾情了。”
顧爭很大聲的嗤笑,“你能不能正經些,不要一見著漂亮些的男孩子就想動歪心思。”
顧無尤擺出一副很受不了的表情,“顧爭同學,你搞清楚狀況沒,我以前那都是玩玩兒的,從來沒有認真過,這次我大概是真中彈了。”
顧爭點她腦袋,“顧無尤同學,這話我從你上小學就開始聽了,請問你哪次是真中彈的?那些男孩子彈藥庫都打空了也沒射到你這個壞鳥!”
周圍人都笑了出來,顧無尤覺得很是丟臉,推上眼鏡就不理他了,一直東歪西扭的看隊伍盡頭迎新報道處,那個穿白襯衣的男孩子。
顧爭手機響了起來,是一陣枯燥的獨白,顧氏專線,顧氏專線,四個字反覆反覆的念,一聽就是顧無尤的聲音。
顧爭掏出顧無尤插到兜裡的手,抓過她的手機,啪一聲打她手,“你閒得慌是吧!”
顧無尤嬉笑,“顧爭先生,這是我的舊號碼,你以後別搞錯了,別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