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寬鬆的上等針織衫撐得緊緊的。下面是條深色的一步裙,長短比較適中,黑色的皮鞋,手上拎著一個黑色的提包,另一手是個紅色的小拉桿箱。耳朵上、脖子上,手上則戴著金燦燦的首飾,身上每一個配件都是名牌,看著就覺得耀眼,可組合在一起,卻將暴發戶的底細暴露無疑。
我禮貌地點頭示意,叫了聲“阿姨”。
“乖,你是一凡的同學?”他老媽笑容可掬地捏捏我的手臂,語氣和口音都是地道的開封人。我看看呂一凡,猶豫了片刻,正考慮如何回應他母親的問話。
“媽,她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胡曉雅,就是楊東現在談的朋友的同學。”
“哦。”他媽聽了,樂呵呵地把我細細打量,然後很親切地拉著我的手說:“看,長得多漂亮啊!看住怪小哩,你有一凡大沒?”
我臉上一紅,呂一凡則笑著插嘴說:“人家比我大哩!中了,別說這啦!”
我也連忙說:“咱們去辦手續吧!”
“我說自己辦吧,一凡非說要等你,你看怪麻煩你哩!”
我說:“不要緊。”
她又說:“本來想買頭等艙哩,售票的說沒頭等艙。”
我笑著說:“這個航班經常飛沒有頭等艙的機型。”
“就是,要知道坐別的航班了。”
呂一凡說她太囉嗦。
我說:“去深圳的航班挺多的,阿姨怎麼沒坐別的?”
她說:“覺得這個時間好,管他哩,沒頭等艙就沒吧!一凡說認識你,買的時候就說找你換個好位哩。”
我一面領著他們繞過長隊,來到無行李櫃檯前,一面問:“阿姨有行李嗎?”
她說:“沒有,就這倆包,我自己拎住吧!”
我轉向櫃檯,對裡面的值機員說:“燕佳,幫我換個前排吧。”
對方看是我,便笑著問:“送人啊?”
我說是個朋友,並問:“還有前排嗎?”
“有!”
呂一凡問他老媽是要視窗還是要過道,她說要過道方便去廁所,於是我幫她要了個前排靠過道的位置。
拿到牌子,燕佳衝我笑著說:“1C,行不行?”
我連忙道謝,然後看看時間,見自己的航班快到點了,於是便趕緊把他們送到安檢口,說:“阿姨,我就不送你了,我的航班快該送了。”
她笑著說:“中,這都中了,太謝謝你了!”說著拉著我的手,又道謝又邀我到她家玩。
呂一凡在一旁不耐煩地說:“你就少說兩句吧,人家還忙住哩!”
我客客氣氣地說:“阿姨,那我先下去了。”她點點頭,朝我擺擺手。
呂一凡用手比了個電話的手勢在耳邊,衝我說:“回頭給你打電話。”我敷衍了一聲,匆匆下了樓。
第二天,他真打電話來,說要答謝我,我跟他說這都是小事,叫他不必太客氣,可他卻執意要請我吃飯,我便找了些藉口婉言謝絕了。可是又過了幾天,他又打給我,這次還把娟子拉出來,說是大家一塊出來坐坐,後來娟子打給我,並對我軟硬兼施,我實在盛情難卻,於是就答應了。
那天吃飯,我帶著點點,娟子帶著楊東。席間,呂一凡又就那天機場的事向我道謝,我一再表示他太客氣了。娟子和楊東還是那麼膩,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要談婚認嫁了。我去洗手間的時候,娟子悄悄問我去昆明玩的怎麼樣,我如實相告,並對她說,什麼都好,就是太冷了。
她抿著嘴笑了笑,又用肩膀扛扛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引著我說說和呂一凡相處的怎麼樣,我故作遲鈍,對她的暗示未作回答。
她見我閉口不答,便自下定論地說:“他是不是已經正式追你了?”
我聽了,真覺得又氣又好笑,於是說:“你個小妮子,管的可真多!你自己的事呢?到底結不結婚?”
她神秘地一笑,然後把過完年就結婚的計劃招了出來。
我說:“好哇,都準備結婚了也不說,問起我的事倒是一套一套的!”她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把我扛得直趔趄。
她站在鏡子前,一面拔頭髮一面看著鏡子裡的我對我說:“你們倆要是成了,咱們以後倒能玩到一塊了!”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原來這小妮子早有預謀,大概從一開始就是這麼盤算的,難怪最近一再賣友求榮。
我拉下臉,有點堵氣地說:“你少打如意算盤!你們玩你們的,拉我湊什麼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