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呲牙一笑,說:“喲,爺還沒告訴您呢?那小的可不知道了!”
“你!”我氣得真咬牙,心想這小王八蛋,跟姓孫的一個德性。我揪住他的領子,罵著說:“你別給我耍花樣!你聽到沒!”
他不緊不慢地跪下來,小聲說:“小的不敢,就是給小的八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啊!”
“那你剛才偷笑啥呢?是不是覺得我罵他罵的特對?”
“小的”他偷眼看看我,說:“小的是覺得”
“說啊,有啥不敢說的?”
孫正陽在屋裡喊著“三兒!”然後扯著嗓子問:“你在那嘀咕啥呢?跟誰說呢?”
“哎,來囉!”賴三想趁機脫身,卻被我一把揪住。
我威脅著說:“是不是想讓我把喝酒的事說出來?”
他一聽,又跪下說:“那您現在就剝了小子的皮就算了!”
“我才不管呢,看他怎麼治你!”
“可別,要是您打,小子還能扛得住,要是爺打,小子肯定扛不住!”
我覺得他就像一個撒潑耍賴的小孩,所以忍不住笑起來。
“行了行了!”我把他拉起來,使勁戳了他的腦門,然後又跨進屋,他怕我去告狀,連連在屋外做了好幾個揖。
孫正陽又叫了一聲“三兒”,賴三不敢答應,他就在裡頭罵起來。
我繞過屏風,見他面朝裡地趴著,嘴裡嘟囔著詛咒著賴三,聽到有人進來,就悶著頭罵了一聲。
“過來給老子揉揉,背都他媽的挺酸了!
我覺得特可笑,他剛想罵,轉頭看見是我,便咬著腮幫子不吭聲了。我故意盯著他,讓他覺得不自在,他悶了一會,終於忍不住說:“你拄這幹啥?三兒呢?”說著又吼了一聲,但賴三還是沒敢露面。
我倒了一杯茶,故意端到他面前,輕輕吹著抿著杯子邊。
我說:“哎呀,好半天不喝水還真是覺得渴。”
他的臉都快氣青了。
“你就浪吧你!”
我蹲到床邊,平視著他問:“啥時讓我出去?”
他咬著牙說:“等老子好囉!”
我想了想,吹著水說:“那我寧願一輩子也不出去了!”
“你是不是成心找揍?啊?”他突然伸出胳膊,嚇得我差點把茶杯弄灑了。不過,幸虧我反應快,我覺得自己已經夠本了,於是得意洋洋地站起身,這就要走,結果他猛吼一聲說:“媽**的,站著!”我渾身一震。
他強撐著坐起來,我趕緊退了幾步。
“幹嗎?”我盯著他,生怕他靠近。
“給我過來!”
我沒動地方,他瞪著我,我便假裝無視他的存在。我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他的眼睛,而且為表示對他的不屑,我還哼起了歌。他指著我,眼神中充滿恐嚇式的威脅,我吐吐舌頭,假裝沒看見,而後跨一步,走到他的床尾,掀開被子的一角問:“聽說你長了個大癤子,長到哪啦?”
我沒想到他還能探身,我還以為他疼的連動一下都費勁呢,他就那麼一下把我抓住,我當時就慌了,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翻身把我按住,用手卡住我的後脖子,在我看來,他的力氣絲毫未減。
“不玩了不玩了!君子動手不動口!哦,是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嚷著說。
“媽的,老子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
我雙手擋著臉,一句話也不說,我想此時此刻再沒有比沉默更好的緩和氣氛的辦法了。
“還敢不敢給老子面前叫囂了?”他拽住我的手腕,想把我的手腕掰到身後,我可不會傻到把手給他。他使勁按了我的頭,恨不得把我按進褥子裡,然後指著我說了幾句狠話,就把手鬆開了。
我一脫身,便跳出幾步遠,看著他說:“哼,我可不怕你!”
他氣的連筋都鼓起來了,暴躁地吼了一聲:“滾!”
我得意洋洋地走開了。
後來大夫來了,瞧了孫正陽的病。我聽紅玉說,他是因為傷寒引發了瘡腫,我也不大懂中醫的那套說法,照我的理解就是上火引起的發炎,一句話就是水喝少了。
他雖然及時服藥,但見效不大,到第二天,他疼得更厲害了,本來頭天還能站站坐坐,到第二天早上連動也動不了,還沒抬腿就像殺豬似的嗥嗥直叫。可是孫老太太已經想回家了,畢竟玩也玩過了,燈也看了,新鮮勁也過去了,是該回去了,況且還有一個懷著孕的媳婦,在外面的確不方便。我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