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還是生活,我還是我,每天起來吃飯睡覺,一切照舊,只是時常感到空洞和茫然,看著家裡的一景一致,都會觸景生情,情不自禁地落淚。不過,好在我還有點點,心裡多少慰藉了些。
吃的、穿的、玩的,我給他買了一堆又一堆,但還覺得不夠。其實我是怕在家待著,於是三天兩頭就帶他出去,每次都拎回大包小包。花錢——幾乎成了消愁解悶的辦法。
這天正好休息在家,於是就帶點點去剪頭髮,理髮師還以為他是個女孩子,問我怎麼給孩子留這麼長的頭髮,我也只是輕輕一笑。點點很怕那些穿著怪異舞著剪刀的人在他身後晃動,於是哭鬧不止,我好不容易摟住他,算是勉強把頭髮理完了。
剪完頭,我帶著點點到我媽那,沒一會,來了個電話,我一看是我的一箇中學同學打的,因為我們一直有聯絡,所以關係很不錯。
我剛接通手機,對方就嚷著說:“喂?小妮,在哪呢?”
我笑著說:“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只聽對方嚷著說:“哪次不是我給你打?你這小沒良心的,從來也沒給我打一個啊!”
我不禁笑起來,她就尖叫著抱怨起來,我不得不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些。
我問:“幹嗎?找我有事?”
她說:“出來玩吧,叫了幾個老同學,一塊聚聚,帶上你家那位,我也帶我朋友去!”
我聽了尷尬地笑笑說:“我和羽峰已經離婚了”
她聽了,又是一頓大呼小叫。“你沒搞錯吧!別騙我啊!”
“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她仍然驚訝不已。
“是真的,我們已經分開兩個多月了。”
她自顧自地說了一會,然後跟她身邊的人說了幾句什麼。
“唉,算了算了,離了就離了!現在離婚的多了,你也別太難過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她倒是想安慰我,只是她這樣一說,反倒叫我更難受。
我說:“小妮子,你倒看的開!”
她笑起來說:“你也應該看得開啊!好啦,別提傷心事啦!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種愛憂鬱的人啦!出來吧,就當陪你散心!”
“不去了,在家陪孩子玩呢!”
她又尖叫起來,叫的我頭都快炸了。我好半天才敢把話筒靠回來,只聽她在另一頭喊:“不是吧,你已經生孩子了?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我笑著說:“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什麼時候生的啊?也不告訴我!”
“是領養的!”我輕聲說。
聽筒裡又傳出她身邊人的說話聲,是個男的。我打斷她,問她在跟誰說話,她說是她男友,我點點頭,笑著揶揄她說:“這次這個倒是堅持了挺長時間的啊?”
她滿不在乎地說:“什麼啊,那個早換了!”
我說:“你也夠花的!”
她笑著說:“那有什麼,就許男人花?不合適就換唄!”
這時,母親走過來問我跟誰打電話,我說是以前中學同學非叫我出去玩不可。
母親說:“那就去玩吧!我帶著點點!”
我還沒吭聲,就聽見電話裡頭大嚷著說:“喂!我聽到了,阿姨讓你出來呢!別再找理由了!快點吧!”
我一面哄開母親,一面對著電話說:“我哪找理由了?真的不想去!你們去玩吧!”
“喂!不行啊!叫阿姨來接!我跟她說!”她在電話裡叫嚷著,那分貝別說是母親了,就是客廳裡的父親也快聽到了。
母親這邊還沒剛接腔說:“就是!你也出去轉轉,別老悶在家裡!”她就在電話另一頭大叫起來——好嘛,簡直比事先排練過的還要默契,我實在沒辦法,只得應了。
我說:“行行,我去!”我從廚房出來,走到自己的房間,並對電話裡的娟子說:“喂,都誰去啊?”
她說:“都是咱們以前的同學!張勇亮,王冉唉呀,到時你不就知道了嘛,還有我那位要帶一哥們兒,剛從法國回來的!哎?”她突然把話風一轉,故作神秘地說:“長得挺帥的,你見見,說不定能相中呢!”
我笑著說:“得了,就我這老鼻子老眼的,誰還會多看我一眼啊?”
她也跟著笑了笑說:“你趕快啊,五點半到‘錦秀山莊’門口!咱們先吃飯再KTV!”
我應了一聲,問:“誰請啊?”
她說:“反正不用你請!”然後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