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夙鳶將即墨無白的長劍嚴嚴實實藏在車裡,又處理了一下留下的血跡,這才跟上師雨。她見師雨幾乎架著即墨無白,似乎很吃力,想要伸手幫忙攙扶,卻被師雨一個眼神止住。
平常阿瞻跟她一起時向來不會要下人相助,多此一舉反而容易露出破綻。
回到房中,師雨吩咐了幾句,夙鳶立即緊閉門窗,點燃一爐薰香。屋中很快便盈滿了濃郁的香氣,夙鳶這才拿出藥材來,免得藥味在室內太明顯。
師雨將即墨無白身上的披風除了下來,此時有了光亮,才發現他那件淺色儒衫上血跡斑斑,胸口處竟還留著一截箭羽,尾端已被折斷,箭簇卻還留在皮肉裡,看起來簡直觸目驚心。
她緊蹙著眉,看了看即墨無白,他雖面白如紙,卻一臉平淡。
這麼晚了,只能在府中請大夫,可府裡的大夫都是為阿瞻隨時待命的,難保不會走漏風聲。師雨思來想去,唯有自己動手,本來手已伸到他領口,終究還是收了回來,轉頭對夙鳶道:“你來替少卿大人取下箭簇。”
夙鳶嚇得連退兩步,臉都白了:“奴、奴婢不敢萬一出什麼岔子”
即墨無白忽然扯住師雨衣袖:“這也不是小傷,姑姑何必為難她一個下人?侄兒還是相信你,不如還是由你來吧。”
師雨沒能從他力道下拽回衣袖,蹙眉看了他半晌,悶聲對夙鳶道:“出去打盆熱水來,守好門。”
夙鳶如蒙大赦,出門時可謂腳下生風。
即墨無白顯然是匆忙出的客棧,身上只一件薄衫,一件裡衣,因此這一箭中的可算是實打實。
師雨不曾處理過這些,手指捏著那一截箭羽,緊緊盯著即墨無白的臉,數次想要一鼓作氣將之拔出,卻又怕動作不當弄的無法止血,一時投鼠忌器,額頭都浮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來。
即墨無白倒也能忍,每次她手上剛一用力,就瞥見他緊緊一蹙眉,面色痛苦不堪的模樣,卻死活不吭聲。
其實還不如聽他叫喚出來,這樣只會叫人更難受。師雨鬆開手,定了定神,在桌上翻找了一下,找到一瓶最好的傷藥,倒了些在帕子上。而後靠近他,一隻手將帕子擱在他傷口附近,另一隻手穩穩握住箭羽,忽而抬眼看了看即墨無白。
即墨無白虛弱地笑了笑:“你別看我,我是文官,受傷的機會可不多,可不能指導你什麼。”
師雨哼了一聲:“死了可別怪我。”
“不會的,”即墨無白接得又快又自然:“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就是了。”
“是麼?”師雨眉眼忽而染上風情,驀地貼上去含住他的唇,即墨無白一怔,腦間一片空白,忽然胸口一痛,不自覺唇間一用力,竟咬了她一口。
師雨悶哼一聲,連忙推開他,下唇已經破了一小塊,溢位血珠來。她白了一眼即墨無白,徑自伸舌舔去,扔掉拔出的箭簇,一把將傷藥捂上傷口為他止血。
只方才這一個舉動,那未及消退的風情愈發勾人難耐,即墨無白移開視線,覺得胸間傷口少了箭簇,卻又鑽入了火苗,灼得心焦。
“我先前並未見到他們傷著你,你這傷是怎麼來的?”大約是彼此無話有些尷尬,師雨找個了話題。
即墨無白這才知道她一早就在,不禁看了她一眼:“弓箭兵是後來才調動的。”
連弓箭兵都出動了。師雨皺眉,何曾想過會這麼大動靜置他於死地。
夙鳶端了熱水進來,師雨只能收起心思,本想將接下來的事交給她來辦,但夙鳶一見到地上有灘血,二話不說轉頭就跑了出去。
師雨無奈,看來貼身之人還得挑個膽大的才好使。
反正更尷尬的事都做了,接下來倒也沒什麼好放不開的了。師雨看即墨無白的血止住了,立即解下他腰帶,除了他上衣。
即墨無白肌理勻稱,膚色卻出奇的白皙,說是光潔如玉也不為過,那傷處看起來也就越發慘不忍睹。
師雨絞了帕子給他輕輕擦去身上血汙,一盆水很快就染紅了。她只當沒看見,又給他上好藥,細細包紮好。衣裳已經不能再穿,只能先用披風給他披著。
這下再喚夙鳶進來,她可算沒跑了,手腳麻利地將室內清掃乾淨。師雨轉頭看了看窗戶,已經能看見熹微的薄光,即墨無白失血過多,到現在卻也沒喊累。
她叫過夙鳶吩咐了一句,叫她趕緊忙完將燈熄了,免得這一夜燈火通明的惹人懷疑,又特地叮囑她明早備一身阿瞻的衣裳過來,屆時也好送即墨無白出城。
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