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放下手頭的東西,怔怔的看著,剛剛那個女人也披了一條差不多款式的披巾,可她知道她的那條是多麼的昂貴,而她買的卻只有幾十元。李秀雲臉色浮現滿足的笑容。初舞慢慢地收回情緒,扯動嘴角笑笑,有些人總是很容易滿足的,他們就會很開心,比如她的後母。其實,這樣簡單的活著也是一種幸福。
“很適合你。”
“還是你眼光好。”李秀雲在鏡子面前左看右看,一會兒說道,“我出去給他們瞧瞧。”
這一年的除夕,韓家氣氛一直很好。除夕飯上,初舞陪著父親喝了一些酒,韓德群三十下午才從外省趕回來,一路風塵僕僕,不過能回來過年,他就很開心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客廳裡看著春節聯歡晚會,韓德群給三個人都發了紅包。
“爸,今年漲了不少喔。”韓晨樂呵呵拆開紅包,數了數。
“這次跑的遠,掙得也多。”
“老韓啊,以後別跑外運了,上次聽他們說,路上都有搶匪,還帶刀帶槍的,你去的那幾天,我都擔心死了。”
初舞很少聽到李秀雲對他父親說這樣的話,其實她知道,李秀雲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刻薄了些,但是倒是真心實在和他父親過日子的。
“跑一次抵得上開兩個月計程車呢,也值。”韓德群樂呵呵的說著。初舞看到他眼角的深深的紋路,腦海裡驀地就想到南舒玫那張精緻的面孔。
歲月讓一切都變了,而變的最徹底的是人心。
她怔怔地看著電視裡的小品,演員們賣力的想逗觀眾笑,可她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
“這幾年春節聯歡晚會越來越沒意思了。”韓晨撇嘴說道。
初舞點點頭,口袋裡的手機又震動起來,她抱著熱水袋捂著手,估摸著是祝福簡訊,打算等等再看,沒想到這次倒是振個不停。把熱水袋扔給韓晨,拿出手機一看,是一串陌生號碼,她猶疑著接不接時。
韓晨湊過來,說道,“誰呀?姐,怎麼不接,你物件啊?在我們面前不好意思?”
“你懂什麼。”初舞翻了一個白眼,走回房間。房間裡沒人氣,一下子讓她瑟瑟發抖。
“喂,哪位?”
靜默了幾秒,“是我。”席浩澤正在部隊參加新歡晚會。
初舞一怔沒說話。
“就沒什麼說的?”席浩澤問。
“新年快樂。”
得,平平淡淡的的一句,這麼勉勉強強,搞的自己逼她一樣。
“我說,韓初舞之前讓你考慮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席浩澤晚上喝了些酒,面色卻是如常,他抬頭看著夜空,今晚夜空清明,漫天的繁星。
初舞絞著手指,原以為那事已經不了了之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記著,她沒吭聲。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就沒想過。”看來是早就把他拋到腦後了。
初舞不吱聲,席浩澤登時有些來火,“那好,你那朋友的事,我可下釘錘了。”
初舞吸了一口冷氣,胃裡一冷寒冷,微微有些岔不過氣來,那頭傳來嘹亮的歌聲,部隊的除夕大聯歡搞的紅紅火火,熱熱鬧鬧。
大過年的誰不想好好過個年啊,初舞那個晦氣啊,小銀牙恨恨只咬,呼了一口氣,說道,“你這人是霸王啊,憑什麼別人就得聽你的命令。你以為人人都是你的兵,人人都當你是老大啊!你要是大晚上的閒得慌,現在、立刻繞著你們那的操場跑去,別打擾別人歡歡喜喜過大年!”她大氣沒喘一個,話匣子一字一字地蹦出來。劈頭蓋臉的把席浩澤說了一通,利索的掛了電話,關了機,拔了電池。
“去你的!”她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痛快的罵過人。
席浩澤怔怔地聽著電話裡的“嘟嘟”聲。樹影搖曳,他抬手摺了一支松柏,腦子裡想著一些事情。出來透會氣,莫名就想給初舞打個電話,小丫頭的脾氣倒是挺壞的。想著她氣結的樣子,他不自覺的抽抽嘴角。等他回去,他就不信收拾不了她。
他輕笑一聲,倏地就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回頭一望,正是席正鴻,利落的一個敬禮,“首長好!”
席正鴻冷眼看著他,“晚上不回去?”
“報告首長,不回。”
席正鴻心裡那個氣,這兒子就和他老子一板一眼。“哼!”警衛員小周連忙跟上去,路過席浩澤身邊快速的彙報,“團長,首長和阿姨讓您今晚回家,首長特地來找您的。”
“恩,你快去吧。”席浩澤攏了攏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