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最終,他僅是讓手虛浮地握住她的手腕,並不滑落下去,其實,差一點點,他便能握住她的手,因為,她的手下意識地蜷縮起來,如此,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只是那很小的一段不能稱之為距離的距離。
然,咫尺,已是天涯。
他帶著她在這內殿徐徐走著,四面的花燈很多,五彩繽紛地是讓人眼花繚亂的,緩緩走過去,她得以細瞧那些花燈,卻赫然發現,花燈圖案上繪著的仕女,很是眼熟的,或者,嚴格來說,那女子的一笑一顰和一人是幾乎一致的,那女子正是她。
尤其,那盞最大的走馬燈,隨著走馬燈的熠熠轉動間,裡面,是她在跳那一支鳳闋簫舞,如此的活靈活現,將那一日,一一重現在了眼前。
只是,縱然能重現,一切終究是回不去了。
她清楚,難道,他就不清楚嗎?
只是,她不會知道,這些花燈上的手繪,都是他親自在她離開的那一年中,一筆一筆繪出來的。
每當結束一天的政務,履行完帝王的義務後,他獨自在寢殿,輾轉難眠時,就會將她的樣子在筆端,描畫一遍。
在他沒有去未晞谷,沒有親眼見證那一幕前,他始終,還是不願意去相信。
始終,還是將她的美好,描摹一遍又一遍。
透過筆端,讓她深深駐留在他的心底,乃至於,在其後,更是沒有辦法抹去。
這些,她不會知道,他亦是不會讓他知道的。
哪怕,他還是由著心性地在元宵到來前,命工匠徹夜兼工,完成這些花燈。
哪怕,她能瞧到這些栩栩如生的仕女圖,只會認為,是他命花師所繪。
可,下一刻,他卻瞧到,她的目光在看到這些花燈時,有一瞬的失神,也有一瞬的朦朧湮起,接著,一顆淚珠,就這樣清晰地墜落了下來,滑落在她的臉頰,這樣的神情,是出乎他意料的。
也在這剎那,他做不到繼續淡然,這顆眼淚分明詮釋了一些什麼,一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