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八千五百三十六隻綿羊了,但還是很清醒。打電話給葉臻衢,被告知不在服務區。葉冉慈惱,嘀咕:“也不知跑到哪裡去風流了,竟然沒訊號!”最後只好選擇了打給母親大人。
“媽,我睡不著。”
“湛寧出差了?”
“沒有”
“他有應酬?”
“沒有”
“嗯?那他回家了沒有?”
“回了。”
母親沉默了許久,終於問:“你們吵架了?”
葉冉慈再一次重複之前的話,依舊有氣無力,甚至還略微帶了延音,“沒有”
“你看,惹湛寧生氣了吧?你打電話給我也沒用,你得自己收場。其實男人也要哄的。你以為就只有你爸哄我嗎?我還不是時時遷就著他那臭脾氣。你得多體諒體諒他,他家那麼大的生意都是他一個人打理著,不像你和你哥。說起你哥我就氣,今晚本來想介紹唐家的小女兒給他認識的,結果跑得沒影了。”母親開始絮絮叨叨地數落大哥,偶爾略略帶過也說說她。
葉冉慈清楚地認識到,打電話給母親絕對是個大錯特錯的決定。於是她瞅準了機會插了句:“司湛寧叫我了。”便趕緊掛了電話。
原來家裡開始操心大哥的終身大事了,難怪會打不通他的電話。葉冉慈倒回床上又再數了三千七百二十一隻綿羊,大腦卻清醒得可以演算微積分題目。於是她起床,換過衣服,拿了車鑰匙出門。
車子駛出宅子大門的時候,葉冉慈從車窗裡扭頭看向二樓那間客房,窗簾拉著,沒有燈光。很好。她認為今晚總算做對了一個決定。
葉冉慈剛把車子開到俱樂部門口,經理就迎了出來。
“葉小姐。”
葉冉慈點了下頭,“我哥在嗎?”
“呃,葉小姐”
葉冉慈打斷他的話,“你喊我葉小姐,不是葉太太,直接說,我哥在不在,來沒來過就行了。他要敢有話,直接找我。”
“來過,不過剛走了半小時左右。”
葉冉慈咂咂嘴,“算了。”
經理跟在她身後,“葉小姐是去專屬房間嗎?”
“不了,我自己隨便轉轉,你不用跟著我。”
葉冉慈拿了杯酒,站在一旁輕輕地搖晃,看著琥珀色的液體在水晶燈下折出茶色的光。她把杯子拿近鼻端,深深地吸了口,很香。她喜歡聞酒的味道,那種醇香能讓她安靜,可她卻不喜歡喝,也不喜歡在別人身上聞出酒的味道,因為那往往意味著危險。她承認,自己這個癖好是挺怪異的。幸好知道的人不多,一個手掌的指頭就能夠數得過來,這其中就包括了徐軍路,不包括司湛寧。
葉冉慈笑了笑,又吸了一口酒香。
“小慈。”
葉冉慈抬頭,看見正朝自己走來的徐軍路,咬了咬牙站在原地等他過來。
“小慈,真的是你啊!”徐軍路一臉激動地走過來,張開雙手就抱過去。
葉冉慈往後退了一步,冷冷地看他,“你回國了?”
徐軍路極快地收回手,臉上掛著笑道:“你回來了,我就回來了。”
葉冉慈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呵,那你未婚妻怎麼辦?”
“小慈”徐軍路捉住葉冉慈的手,“我們分了。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們重頭來過。”
葉冉慈抽了兩次沒把手抽出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徐軍路悻悻地放手了,“小慈,這次我是認真的。”
葉冉慈垂眼看著光可鑑人的大理石拼花地磚,勾起一側嘴角笑了下,又再笑了下,“那之前的,你都是玩玩的嗎?”
“小慈”
“請叫我葉冉慈,或者葉小姐。”
葉冉慈大步往裡廳裡走。她說得瀟灑,但其實也就只能偽裝偽裝瀟灑,做不來真心瀟灑。否則她不會同意家裡的安排,比大哥還先於跳入婚姻的墳墓裡,和一個只見了一次面的男人。否則她現在不會一口氣把酒喝光。
葉冉慈今晚最錯的決定不是打電話給母親,而是來這裡碰見了徐軍路。
洋酒火辣辣地衝入胃裡,就像被火燒傷了一樣灼灼地疼。眼淚很不爭氣地湧出來,像突然挖開的地泉,汩汩而流。葉冉慈隨便抹了把臉,坐到沙發上,又豪氣地喝了兩杯。整個人熱烘烘的。她打了個酒嗝,之後便倒在沙發椅背上,手背搭著眼睛,睡意滾滾而來。
司湛寧推門進來,看著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的葉冉慈,無奈地笑笑。他過去把她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