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偽裝的,不過是因為貪圖美色的而使的騙術罷了;然而,在發現根本擺脫不掉這個人的時候,她便開始了一次徹底的調查。
這個青年名叫喬鈺,老家在蘇州,是剛從長安調來不久的右軍將領,美其名曰升職。就算她不是皇城中人,也明白從京中往外調怎麼看都是貶官;再一打聽才知,左右二軍鬥了多年,右將軍想將喬鈺調到他麾下成為第一副將,誰知卻在這關鍵時刻曝出了喬鈺的生母實則是個煙花之地的女子。
縱然士兵不論出身,但若要成為右軍的二把手,怎麼說也該是個身家清白的;允帝本就對此人的缺陷頗有微詞,而今抓住了這麼個把柄,自然是要把人調走,遂給了老將軍一個下馬威。
喬鈺的來歷在城中不算秘密,而百姓們都對他很是讚賞,廖紫焉也很快明白他時常來看雜耍的理由,大約是覺得他們這一行很是親切。
自那之後,她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偶爾也會聽從他的指點。他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對於她的一招一式卻瞭如指掌,眼盲卻心不盲,很少見的一個人。
每每她在結束了一天的表演之後,就會前往林中練劍;後來,喬鈺也會隨她一起。她起初會惡言相向,後來他若不來,她反而不習慣了。
“為什麼要幫我?”她質問道。
他笑了笑,“我閒著也沒事做。”
偶爾停下來歇息時,廖紫焉會與他講述一些自己的過往,也聽到了一些關於他的事。比如他在京中時曾擔任過一個王爺的貼身近衛;深宮之中太過複雜,有些事她想聽也聽不懂。
漸漸地,她比原先要開朗許多,連劍舞都比起初更有靈氣。她自然發現了這個變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久而久之,那個笑容溫和的男子已然成了她的習慣,只有在他出現的時候,她才能安下心舞劍。
團長知曉了此事之後並不高興,起初為她拒絕那些王公貴族的提親要求,也是為了給雜耍團帶來更多的利潤;倘若搖錢樹就這麼跟人跑了,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此後,在老闆娘的要求之下,廖紫焉被禁止了外出,只有表演劍舞的時候才會露面,而在結束之後就會被立即帶走。
這是她為了賺錢而與老闆娘定下的約定,除非離開雜耍團,否則不能反悔。而在那時,她也是第一次意識到,世上竟然有除了錢之外,能讓她在意的東西。
事情的進展並不順利,她的功夫在喬鈺的指導下愈發出色,可見他面的機會卻越來越少,只得偶爾在臺上之時瞥到他一眼,但也不過是稍縱即逝。
心中的感情難以抑制,她甚至動了離開雜耍團的念頭。團長得知此事大怒,衝進她的房間裡,指著她的鼻子道:“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全都是騙你的。你要是離開了我們,就等著流落街頭吧!”
廖紫焉怔怔地望著她,心裡動搖不定,她當晚送了一個信物去喬府,想讓喬鈺前來他們時常見面的地方。如果他肯帶她走,她便走;倘若不肯,她會繼續她的人生。
那天她早早地到了,月光之下的秋氅閃爍著銀輝,美到讓人無法移開雙眼。身後的腳步聲漸近,她驚喜地轉身,可來人卻不是喬鈺,而是喬府的一個管家,送給她一塊玉佩,苦著臉道:“廖姑娘,不瞞你說,我家將軍前日就帶兵出城了,楚國大亂,邊關猝不及防,陛下下了加急的詔令。將軍告訴我,如果你來找他,就把這個東西給你。這是老夫人留下的,只會送給將軍的夫人,你應該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管家說完便走了,留下廖紫焉一個人怔怔地拿著那塊玉佩。前路一片迷茫,她甚至連未來的方向也看不清,但最終還是收下了那塊玉佩——她要等他回來。
之後的日子,她幾乎每日都是在等待中度過。隨著她的劍技越來越出色,在她身上出價的王公貴族們也越來越多,甚至已經出到了上千兩。
老闆娘知道這個價格還有提高的餘地,遂將此事一直拖著,直到有一天,在一場表演結束之後,有人將老闆娘叫去了隔間:“我出一萬兩。”
不止是老闆娘,聽到這個價格之後,連廖紫焉本人都驚了。這簡直是可以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的價格啊!哦不就算將團隊裡所有人都養活也不在話下!
她有些吃驚地打量起了眼前的錦衣男子,比她大不了幾歲,似乎是從京城來的,出手極為闊綽,目標就是將她買走。
老闆娘一聽到這麼個天文數字,眼睛當即放光,想也不想地答應,廖紫焉卻是斷然拒絕:“多謝公子美意,我已心有他屬。”
男人不緊不慢地抬眼望她,嘴角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