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京中的局勢暫且穩定下來。在景帝的號召之下,京營與邊關的將士全力出擊攻打揚楚二國。楚軍本就是受了潭王的教唆,士兵驍勇善戰,但兵力差距之下,能夠出奇制勝的軍師少之又少,逐漸處於下風。
戰局轉移到了西北,關東軍乘勝追擊,而得之京中訊息之後,各地藩王也紛紛出動,曉得等天下平定,景帝就準備要他們的腦袋了,爭先恐後地要將功折罪。
湘王府守衛森嚴,個個神色凝重,走過迴廊便可看見龍羽站在一間屋子外踱步,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個時辰了,似乎許久未合過眼,整個人都顯得形容憔悴。
夏笙寒取回了他常帶的那把傘,撐著紫傘坐在臺階之上,許久都沒有說話。
傅茗淵扶了扶額,有些看不下去了。
“那個湘王殿下的傷幾天前就治好了,他只是在裡邊睡覺,你們有必要每天都來這邊哀聲嘆氣麼?!”
夏笙寒和龍羽同時抬頭望她,像是想明白什麼似的,黯淡的眸子陡然間亮了起來。
傅茗淵嘆了口氣,心中卻是無比安寧,坐在了夏笙寒的身邊,喃喃道:“其實湘王殿下對你可真好呢。”
聽到這句話,他轉頭注視著她燦燦的笑容,側臉是那般潔白美麗,與他記憶中的一個身影重合,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攬過她的肩。
“這這這這裡可是湘王府!”
傅茗淵急忙將他推開,可他卻像沒看見周圍有人似的,徑直將她往懷裡拉,手還恰好放在她的肚子上,輕輕揉了揉。
龍羽看見了這一幕,臉上的表情無法形容,一副“我懂了”的神色,帶著眾人迴避。
不不是這樣的啊!
傅茗淵漲紅了臉,拼命摁住他的手,卻聞他低聲道:“好像肚子真的比之前大了。”
“”
這下她連耳根子都紅了,悶著腦袋不說話。夏笙寒輕輕將她摟著,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懷裡,安心地笑道:“在我腦袋被人砸了之後,王兄他一度對我很不友善。曾經我以為,他是覺得我這個瘋弟弟一無是處,後來才發覺這不過是他保護人的方法。”
這些話在心中埋藏多年,終於能夠對她傾吐,他有些無力地笑了:“可惜在我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了;王兄對於是非對錯從不費神去解釋,而王姐在青州呆了多年,更是對他有所誤解。現在想想,我們還真是不稱職的家人啊”
聽著他的描述,傅茗淵不禁有些感慨,或許有些誤會真的不過是一紙之隔,一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的事,卻偏偏總是陰差陽錯。
“沒想到,高高在上的湘王殿下還真是個笨拙的人吶。”她喃喃笑道,“有時候我很好奇,湘王妃是個怎樣的人?”
“是個很溫柔的人,不過”提到這件事,夏笙寒的眸子黯了黯,而她卻並未察覺,只聽出他忽然改了口,“罷了,我們回去罷。”
言罷他起身離開,傅茗淵卻是搖了搖頭:“呃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罷,我一會兒就來。”
夏笙寒心有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待他順著廊道向外走,直至看不見身影,傅茗淵才敲了敲門,靜候少頃,推門進了屋。房中四面軒窗,輝煌華麗,屏風之後隱約見得一個人影,似乎正靠在床上。
“殿下一直醒著的罷?”
她並不再走動,只是站在門口輕輕地出聲。屋內之人沒有回答,緊接著是重又躺下的聲響,只聽他不悅道:“本王的屋子,傅大人也敢闖麼?”
“微臣不敢,臣只是有個疑問。”傅茗淵定了定神,續道,“湘軍出現得太及時了,不像是從丘城趕來的。殿下召集那麼多人馬,原本是想做什麼的?”
聽得此問,湘王默然不應,許久才道:“如果陛下沉迷玩樂,本王便會採取措施。”
“果然啊。”傅茗淵嘆了口氣,“殿下也並非完全不想要皇位。”
“不。”湘王沉悶的聲音從屋子的另一頭傳來,“如果這個江山真的落到了本王的頭上,我會讓阿寒成為皇帝。”
傅茗淵聞言一怔,不可置通道:“可是可是他不想要這些。”
湘王又頓了少頃,“我知道所以我將希望全都壓在了陛□上,他畢竟是先帝所出,雖然謀略尚且不足,但看得懂人心,這便足夠。”
“”
傅茗淵許久未答,自始至終都未能明白湘王的想法,然而卻又覺得,他是個如此好懂的人。
心中的疑惑解開之後,她轉身出了門,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為何湘王對她的態度始終這麼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