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傅茗淵本以為他會討論關於慧王的問題,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一會兒才道,“通州剛經歷過戰亂,人心尚且不定,確實適合在此辦學,順帶讓他們有個生計。而今試點的五省成效甚佳,再推五省也是無妨。”
景帝擺擺手道:“那就交給老師了。”
傅茗淵站定片刻,心裡總有似有似無的違和感,定了定神:“微臣有一疑問。”
“何事?”
“在陛下心目中”她頓了頓,細細端詳著景帝的神色,“慧王是怎樣的人?”
景帝一頓,默然片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是朕的小皇叔,是父皇給朕留下的小皇叔。”
“”聽到這個回答,傅茗淵揖手告退。
曾經的她也認為景帝實在不懂事,但經過相處之後卻想明白許多。先帝的方法是對是錯,她無法判斷;在這個牢籠之中,只有裝傻才能保護自己。
可夏笙寒又吃了多少苦呢?
她不覺心裡有些發酸,趕忙甩甩腦袋忘掉這個念頭,離宮時恰好看見李訴急匆匆地跑來,一詢問發生何事,才知是陸子期醒了,丞相那邊已經派人去了。
傅茗淵忙道:“他想起來什麼沒有?”
李訴點點頭,卻又搖搖頭:“他說是突然被人打暈過去的,誰也沒看見。”
傅茗淵扶額:“那他活過來幹嘛?”
李訴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那我再把他打昏過去?”
“好,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她語重心長地說完,知道三堂那邊已經在聯手調查此案,卻始終在意這是否是潭王的計劃之一,回至博書齋時,瞧見一頂轎子停在外邊,不知是何人前來拜訪。
右丞相家的?
傅茗淵有些疑惑,不知紀真前來尋她有何要事,一進屋才知是紀秋雪造訪,當場就有些疲軟:“不知紀小姐”
“慧王殿下呢?”紀秋雪的眼睛有些發紅,不知是否因為近來哭過,不等她說完便開口問,“嚴公公說殿下最後見過的人是你,他現在如何了?”
“我也不知道。”傅茗淵攤開手,咂了咂嘴,“他不告而別,你要我如何?”
紀秋雪聽罷,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似乎有些失神。傅茗淵嘆道:“紀小姐姿容出眾,又有才華,還是別耗時間在慧王身上了罷。”
這話裡雖然夾帶了私心,但她說的卻是不假;紀秋雪與她年紀相仿,標標準準的美人一個,早到了該出嫁的年齡,這也是紀丞相每天愁到掉頭髮的原因。
誰知,紀秋雪卻是瞪了她一眼:“就算傅大人有意,我也不要嫁給你。”
“沒人要你嫁給我啊!”傅茗淵欲哭無淚,恨不得抱著枕頭哭,“你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對你有意啊?!”
紀秋雪微愣,神色似乎有些歉疚,“當年詩會的事我問了管家,我們的確是被調換了名次。其實我當時就有些猜測,但那時委實好勝,遂沒有深究。只是大人若非有意,又為何不曾點破?”
傅茗淵聞言,這才發覺她從方才起就改了稱呼,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遂含糊道:“當年我雖然不知你是何人,但看出你家中顯赫,若我搬出先師的名號,便是給他老人家添麻煩;再者”
她頓了頓,沒有將真正的緣由道出,想來紀丞相將這個寶貝女兒護得緊,是以性格才會這般張揚而直接;而紀秋雪也並未追問,僅是道:“大人可知慧王殿下何時會回來?”
這個問題倒是令傅茗淵有些怔然。
而今嚴吉與滕寧都留在了京城,就連喬鈺也不知夏笙寒的下落。他是真的害怕會死在她面前,那麼在找到解藥之前,她大概不會尋得到他。
京中的御醫以及術士都是醫術出色,倘若他們都沒有辦法,大約真的希望渺茫。儘管她時常會夢見他回到京城,如此期盼他回來;然而有時卻又忍不住去想,也許他會死在一個她都找不到的地方
“或許很快。”傅茗淵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抬頭凝視著遠方,“又或許還要很多年。”
入冬之後的第一場雪鋪天蓋地,卻又悄無聲息,像是大地披上了一件白衣,銀裝素裹,分外潔白美麗。
傅茗淵入冬時屯了些暖爐,哪知今年冬天出奇的冷,是以她一回家就往被窩裡鑽。每每這時,阿塵都會一把揪著她的耳朵將她拎出來,恨鐵不成鋼道:“你好歹動一動啊!”
她抱著枕頭哭,死活不想動,卻拗不過去,只好大冬天的出去練習馬術。
冬天很快過去,不知不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