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招親擂臺早已開始了,而且,正有一個人敗下來或則戰勝了汪燕玲。當他一想到有人戰勝了汪燕玲,他那顆焦急的心,立即緊張地提到了腔口,恨不得插翅飛至系舟谷中。
恰在這時,小青已奔至轉向放馬洞的叉路前,江天濤大喝一聲,猛地一撥馬頭,直向系舟谷馳去。小青痛嘶一聲,神情如狂,放蹄飛馳,疾如雷奔電掣。穿林、越嶺、繞峰、過溪,縈舟谷外的兩座縱嶺,已經在望了。
江天濤凝目一看,僅能看到谷外廣場上一座結滿了紅綠彩緩的高大擂臺,附近的大樹上無數黑點,似是爬滿了人。擂臺上靜立著幾個黑藍白黃的人形小點,似是尚末開始搏鬥。江天濤心急如火,希望能趕上這一場和表妹交手,他斷定擂臺上那點黃影,必是表妹汪燕玲,那點白影,也許是打擂招親的少年高手。
心念間,已能看見擂臺前,黑壓壓的一大片人,盡是各地趕來看熱鬧或是特意來一顯身手的武林人物,乍然看來,不下四五千人。打量間,脖下小青,蒸然發出一聲悠長怒嘶。江天濤定神一看,面色大變,脫口一聲驚啊,完全驚呆了。
只見前面山道上,三五成群的武林人物,有的佩刀背劍,年齡不一,高矮不等,正邊走邊談,嘻嘻哈哈地快步走來。江天濤根據這情形分明是親事決定,擂臺已經結束了。舉目再看谷口外的擂臺上那點黃影,正向擂臺邊沿移動。
那點黃影一動,擂臺下立即暴起一聲震撼山野,直衝蒼芎的熱烈彩聲。江天濤心如刀割,已猜到那點黃影,必是父親陸地神龍而不是表妹汪燕玲。打量間,驀聞身側一個宏亮的聲音笑著道:“汪姑娘不但生得貌若常娥,而她的劍術造謂,也算得上爐火十足了”
江天濤聞聲低頭,一群勁裝大漢,已經走過去了。又轉左邊一群人,愉快地笑著道:“那小子能娶貌若春花的汪姑娘作老婆,真是他前世燒香燒在香爐裡了,老兄,人家的豔福是修來的,哈哈”
江天濤轉得心如刀絞,汗如雨下,幾乎急暈過去。又轉一個蒼老的聲音,祥和地說:“九宮堡老堡主,陸地神龍江老英雄,能招到這等武功超群,秀逸絕倫的俊品人物為婿,也該心滿意足了”
又見一個虯髯大漢,粗廣的對著一群同夥,大聲的道:“不是俺「沖天炮」的武功不高,打不過汪小姐,而是俺自慚形穢,一方面怕天下英雄為汪小姐叫屈,會說一枝鮮花插在俺這牛糞上,一方面卻也真怕江老英雄不喜歡俺這樣的女婿”話末說完,一群壯漢鬨然暴起一陣快意的哈哈大笑。
江天濤聽到的盡是些令他痛心絕望的言語,而山道的兩側,尚不時響起對他遲到的嘲笑和諷譏。江天濤萬分痛苦,心如油煎,對兩側成群離去的武林人物,視如末見,對左右響起的議論言語,聽如未聞。他只是絕望的低著頭,任由小青狂奔如飛,驀然一聲震耳欲聾的如雷歡呼,就在前面不遠處暴起來。
江天濤心中一驚,抬頭一看,距離人群已經不遠了。紅光滿面,身著黃袍的陸地神龍江老堡主,立在擂臺上,正神情愉快,滿面含笑地向著臺下數千觀眾連連拱手,似是剛剛講完了一番答謝各路好漢前來捧場的場面話。
一陣劈劈啦啦清脆響聲,掛在擂臺一角的萬響鞭炮,已被燃著了,臺下數千觀眾的歡呼,更熱烈了。臺上一個身穿嶄新勁裝的漢子,手裡託著一盤鮮豔紅綢,徑由毒娘子和朝天鼻的身後走出來,恭謹地交給江老堡主。江老堡主含笑接過,在鞭炮和歡呼聲中,徑向立在臺上的一個身著白綢長衫,頭戴黃儒巾的俊美少年走去。
江天濤一見,神情如狂,理智頓失,暴喝一聲:“且慢定彩,在下來了。”暴喝聲中,騰空離馬,躍過群豪頭上,直向擂臺撲去。
群豪一見,頓時大亂,紛紛以驚異的目光望著空而過的江天濤,一個意念,閃電掠過每個人的心頭今天又有好戲看了。九宮堡老堡主陸地神龍江老堡主,正待將一匹鮮豔紅稜,披在白衫少年的身上,驀聞遠處傳來一聲暴喝,因而停止了。
於是循聲一看,虎目一亮,只見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藍衫俊美少年,正凌空直過臺下紛紛吆喝的群豪頭上,直向臺上飛來。江老堡主久歷江湖,見多識廣,江天濤的凌空身法一入他的眼,便知道這個藍衫少年的武功非凡。
立在老堡主面前的白衫俊美少年,一見凌空向臺上飛來的江天濤,不由面現驚喜,秀眉微軒,塗丹般的雙唇,立即掠過一絲興奮微笑。一身黑衣勁服,狐媚光豔桃花眼的毒娘子,看到又有人來爭奪新郎官,不由陰蟄地笑了。油頭粉面,一身粉衣的朝天鼻,一見凌空飛來的江天濤,頓時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