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招手而喚,徐賢看見自己背上的紫微天劍朝他飛去了,被師父緊握在手中。
師父一股作氣,凌空翻飛,雙手白芒大作,掄起紫微天劍,怒斬而下。一道弧形劍芒帶著開天劈地之勢向巴蛇斫斬而去。
弧形劍芒擊落在它的身上,將巴蛇重重地彈落在地,可是它很快又起來了,威風絲毫不減。
“臭老頭,還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吧,老子才不怕你呢!”巴蛇狂妄地笑道,那聲音如驚雷一般,將整個梓潼山都撼動起來了。
怎麼會這樣,連師父都拿它沒辦法,難道它就真的無敵了麼?徐賢看著元正道人,不過元正道人卻是一副很鎮定的樣子,與他平時給人的印象一樣。
師父常說,要臨危而不亂,化被動為主動,看來現在他是在詮釋這一切。徐賢大有所悟,他相信師父的能力,師父只是比較內斂而已,一條小小的巴蛇又豈會是他的對手呢?
巨蛇身體盤動,不斷地收縮,頭高昂地伸向著天空裡。風生水起,它身上的無數鱗片再一次鋪張開來,如同一把把堅盾堆疊在一起一般。
看來它又要使出飛鱗陣了,徐賢心中一凜,趕忙叫道:“師父小心啊!”
元正道人自有分寸,臨危不亂,目光依舊是嚴肅而帶著些慈祥。
“臭老頭,你不好好在蜀山頤養天年,過你神仙般逍遙的日子,跑到這裡來管什麼閒事。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那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巴蛇狂語既出,身上鱗甲攢飛而出,向元正道人急射而去。
看著漫天飛鱗洶洶而至,元正道人一手豎抵胸前,指尖光彩繚繞,倏地綻放開來,如同蓮花瞬間開放一般,一個透明的氣囊將他緊緊地包裹在內。
那些接踵而來的鱗片紛紛撞在透明氣囊上,一一地反彈開去,竟沒有一片能夠突破的。
巴蛇不信,再一度策運起全身的力量,飛出的鱗甲速度越來越快,閃得人眼花繚亂,看都看不過來。
徐賢只看見師父的臉上還是慈祥的笑容,就像多年以前,自己在徐鎮的荒山野嶺時遇見到他一樣。
當年他周遊天下,走過許多地方,路過桃花寨,滅了落木梟,去了徐鎮,把自己給救了回來。時間一晃就是九年多,那些畫面就像是昨天一樣,徐賢清楚得記得師父對自己的恩情。
如今,他又一次救了自己的命,看來自己和師父之間的緣分,還真是不淺啊!
飛鱗如雨,漫天灑落,可是卻始終未能突破元正道人的氣場。元正道人浩嘆一句:“你有千年修為,為何不繼續呆在深山修煉,卻要出來害人?這樣豈非造孽麼?”
“造孽?什麼是造孽?為何人就可以隨便殺害我的同類,而我卻不能為它們報仇?這個世界不是屬於人類的,他們沒有資格來獵殺禽獸,他們才是最大的惡人!”巴蛇憤慨難當地說道。
一想到自己的爹孃和兄弟姐妹們被人類給殘害了,他們吃蛇肉,掏蛇膽,喝蛇酒,壞事做盡,為什麼自己就不可以讓他們受到應有的處罰呢?
“可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去殘害生靈,使得周邊的百姓罹難!”元正道人淡淡地說道,他的話語總是很平淡,卻有一種非凡的震攝力。
可是巴蛇才聽不進去這些,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臭修士,因為你們自己是人,所以就維護著人類,把人類看得高於一切。我們禽獸怎麼了,禽獸也有情有義,怎麼就低人一等了呢?為何只允許人類把我們趕盡殺絕,卻不允許我們報仇雪恨?你們太偏心了!”
當然,關於這點,元正道人也無話可說,但修士們維護的並不只是人類的利益,而是整個天下蒼生的制約與平衡。
天地任自然,無為無造,萬物自相治理。可是當這種平衡被某一方破壞之後,空前的災難就會降臨,而修道之人有義務去維護這種平衡,以使它達到一種比較均勢的狀態。
“我勸你還是收手吧,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好好回深山修煉去,功成之後即可飛昇成仙,那豈不是件大功德麼?”元正道人勸說道。
可巴蛇怎麼會聽他的,搖了搖頭,吼道:“你是人,你永遠也不會懂我們的痛楚和悲哀!你只會叫我們認命,可是我偏不!”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貧道對你不客氣了,你還是呆在鎖妖塔裡會比較安分點!”話畢,元正道人手中紫微天劍化出一劍芒,愴然念道:“天之蒼蒼,六氣皇皇,玄穹垂御,扶搖而上!”
劍芒凌空而上,隱入雲端,片刻後又陡然而下,帶著九天神雷的威力,徑直向巴蛇所在的地方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