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連忙一把抓住,急呼:“你去不得!”
路清見她面有愁急之容,忙問何故。雙玉答說:“烈凡都如其是他們酋長,至多當我們貴客看待,怎會嚇得逃走?如非是他們最怕的人,便有別的原因。爹爹來信原說先到楠木林尋見異人再去,內裡必有文章。野人風俗奇特,我們方才冒冒失失喊了出來,莫要無意中犯了他們大忌,那才糟呢!真要肯當我們是客,如何一聽就逃,比見了活鬼還要害怕?往好的說,他們就此不敢再見,那是便宜。否則,他們酋長現還未到,此去也許還要引來強仇大敵。這還是誤會到底,怎麼分解都無用處。我們不想方法往相反一面趕緊逃走,如何還要追他,自投羅網呢?”
路清聞言大驚,越想越覺所說有理,方答:“我雖常聽岳父閒談,相從年淺,所知不多,你說的話果然可慮。無論如何,我要見人,也應乘他未來以前,打點好了退路再作計較。我看別的東西均在其次,食糧最關緊要。我們先將隨身糧袋裝滿,別的能帶則帶,不能帶,隨時在途中丟掉。遇上敵人還可用作疑兵,將其引上歧路,你看如何?”
雙玉方答:“事不宜遲,越快越好。”忽聽野人去路上又傳來聲清嘯,比方才近了一些,同時,又聽眾野人喧譁騷亂之聲,雙玉忙道:“他們果然去而復轉,還不快逃!”
路清忙道:“這嘯聲似與以前所聞相似,你可聽出?”雙玉也是想起,方答:“我方才也曾聽見,據我意料,決非野人所發。你今早曾見兩個前朝裝束的男女漢人走去,所行也是這一面,莫要前面就是楠木林吧?”
路清聞言,心方一動,嘯聲已由遠而近,來勢絕快。知道就有敵人尋來,逃也無及,又聽出野人喧譁之聲由近而遠,與之相反,來人嘯聲也只有兩個,心想:這嘯聲許是今早所見兩人去而復轉,莫要為我而來?反正無法避免,就往回路逃退,像這類身輕力健、為數又多的野人,早晚必被尋到,轉不如對面相見,相機應付,比較有望。互一商量,決計等在當地,掩身窺探,只要來人不多,沒有敵意,索性與之明言,省得遲疑不決,老擔心事。
剛剛搶往來路旁邊大樹之後,探頭一看,不禁驚喜交集。原來前面來的果是兩個漢人,一男一女,本來前朝打扮,想因行路方便,長衣業已撩起,束向腰間,露出半段腿腳,所穿是雙藤鞋,步行如飛。自己蹤跡似乎被人發現,嘯聲已止,相隔數丈,晃眼馳到。
二人看出來人肩上雖然插有寶劍,貌相均極英俊,未到以前,面上先有笑容,腳步也似放慢了些,看年紀至多也只二十左右,腳程卻是快極,忙同迎上前去,剛一對面,來人已先立定。
男女兩人同聲笑問:“二位佳客是來尋我師父的嗎?請恕我們一時荒疏,又因檢視火勢歸來,急於覆命,不曾驚醒你們。只聽人說你們要往楠木林看望家師,有要事相求,因家師日內要往別處訪友,不知是否見客,而你們所臥小山一帶,以前毒蛇猛獸最多,雖被地震驚走,恐其仍戀舊巢,去而復轉,附近又有野人部落,惟恐無心相遇,雙方言語不通,以致冒犯,不等交談,便即趕回。方才聽說二位似已受到虛驚。他們原因他們酋長和我們匆匆相見,命人傳言,話未聽清,只當叫他們搜尋來客,遇見將人留住,以免走往別處森林之中迷路,或是走往那有浮沙泥沼之中,遇到危險。雙方言語又不通曉,以致逼得二位喊出烈凡都三字,幾乎發生誤會。就這樣,他們還是不敢一同來迎。這裡不是講話之所,前面不遠,便是通往楠木林的一條險徑,就在落魂崖的北面。因當地曲折迴環,隔著一條絕壑,加以密林叢莽阻隔,不知底細的人決難透過,但比正面前往少去許多繞越和轉折之勞,路要近出兩三倍。好在這些野人雖仍將信將疑,只要師父和那少年酋長一說,便可無事。我已叫他們去往楠木林中等候,我們路上再談如何?”
二人見那男的說話最多,滔滔不斷。聽完謝諾,請問姓名。邊談邊走,才知楠木林異人乃是兩夫妻,男名木難,女名冷霜娥,這兩人一是他的愛女木芸子,一是他得意門人凌漢,隱居山中已有多年。凌漢和芸子又是一對小夫妻,剛成婚不久。
當日原因饅頭山火山爆發,此事早在二老意料之中,火口震裂之後,知道地火已洩,地震必要停止,同時看出不久就要變天,便命兩小夫妻前往檢視。途中發現兩個皮袋,先只當是採荒的人結隊入山,無意中遇此災變,震勢猛烈,將所帶東西全部震散,遠出數十里外,落向樹幕之上。淩氏夫妻為防萬一,本由樹幕上面踏枝飛馳,見這兩袋東西通體完好,並未毀損,覺著有用,同時又想歸途要等野人傳話。恰巧旁邊有一裂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