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斷,交人看守。等我過江回來,如無虛語,事完自會放你。從此雖然殘廢,也只免去害人為惡,以你多年巧取豪奪來的財產,從此改邪歸正,並非不能溫飽。再如賣弄心計,想要引人上當,你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馬財實在無法,只得哭喪著一張臉,點頭答應。南洲見天已高明將近,便喊路清、雙玉往聽,以免少時再說一遍,並可相助判斷真假,商量應付之策。馬財知道這三個對頭不是好欺,稍微鬧鬼,自找苦吃,轉不如向其洩機討好,便宜得多,便將詳情全說出來。內有好些,均與南洲、路清所料相同。
原來淫婦桃花娘恨極南洲父女,立意報仇,人更淫兇狠毒。花古拉仗她相助才得保命,本就迷戀受制,剛一篡位,便立她做了正妻,一切聽命而行,不敢違抗,這一雙狗男女,均因老酋酒後不慎露出口風,得知陰謀敗露幾乎被殺均是南洲告發,恨之入骨。
如照以前預計,就是祖傳三寶好好還他,早晚也非報仇不可。對於江邊三鎮人民的財富也都存有野心。花古拉接位第三日,便召集手下死黨商計,只等取回三寶,便即大舉過江,洗劫屠殺。正命人挑選族中勇士,每日去往左近一條大瀑布下面急流之中訓練水性,一面趕製藤舟,以為將來渡江之用。不料由江這面去一黑衣蒙面的孤身女子,未經通報便人後寨。眾山人正要動手,桃花娘忽然趕出,把來人讓到密室之中,揹人密談了一陣,又將花古拉喊進,重又密談多時。過了兩天,女子辭去。花古拉忽然傳令,暫時無須訓練水性,又過了些日,因見人心不服,妖巫日常絮聒,馬財再一慫恿獻計,方始派人過江偷盜。
先料三寶藏在南洲父女回家時老酋所送禮物之中,送行山人不曾看出。後因眾口一詞,說那許多禮物均有專辦的人,決無三寶在內,同時想起這樣貴重的東西,決不會老早交與山人送往獨木舟上,南洲父女均是後走,不曾隨身攜帶,於理不合。這父女三人的本領又曾眼見,日前經人警告,本不敢輕舉妄動,無奈妖巫追逼大甚,說在此三月之內不將三寶尋回,寨中山人必要發生叛變,妖巫威信全失,鎮壓不住,誰也休想活命。
狗男女越想越急,馬財再一迎合心意,力言:“老寨主行事機密,南洲更是謹細,本領又高,三寶必早送去藏好,所以雙方那樣情厚。老寨主求婚不成,當眾丟人吃虧,一點不在心上,從來到走,樣樣都聽南洲的話,走時又送那多禮物。”狗男女競被說動,決計先盜三寶,或是探明下落,看事行事,暫時也不得罪,以前仇恨,將來再想法子報復。
馬財聽出狗男女所說的話,與那日立誓報仇口氣不符,走前背了淫婦桃花娘,向花古拉試一探詢。原來那日來的黑衣女子曾在暗中指教:非但江邊三鎮不許洗劫,便南洲父女也不許隨意加害,最好裝作仇人本領高強,不是好惹,因而膽怯,不敢侵犯,連形跡上也不要露出。再問黑衣女子來歷姓名,桃花娘忽然走出,不許花古拉再露口風,並將馬財罵了一頓。馬財始終不知一個孤身女子,狗男女怎會對她那麼恭順。
為了老酋年老昏庸,桃花娘平日恃寵驕橫,又嫌老酋近年不遂所欲,常時任性撒嬌,不輕獻媚,後見陰謀敗露,急於偷生,大改常態,狐媚奉迎,無所不至。老酋已有好幾年沒得到這樣甜頭,明知她和逆子通姦,非但不再追究,反為所惑,言聽計從,除三寶藏處只在最後露過兩句口風,不曾明言而外,餘均照著淫婦所說行事,無論何人,均不許過江,因此江那面發生叛亂,江邊三鎮人並未得到資訊。南洲等終日忙於行醫,也未留意。據馬財的推測,那黑衣女子權力甚大,如能尋到此人,不問何事,一言立決。還有狗男女和南洲父女已成不解之仇,就是暫時為人所制,早晚也必發難。自知以前作惡太多,保得一命已是萬幸,但南洲處境十分可慮,仇敵恐還不止狗男女一面,下手越早越好。
南洲聽完,便對馬財道:“你能夠將功折罪,尚可格外從寬。暫時將你點了穴道,除卻不能縱躍用力和走遠路而外,別無所苦,我也不再捆綁。你卻逃走不得,等我事完,從輕發落,也許保得全身回去,只是真氣已破,不能為惡而已。”隨令路清將馬財綁繩鬆開,點了穴道,引往前面谷口事前和土人商定的一間竹樓之上居住,並託那幾家土人代為照看。好在那竹樓建在半崖之上,下面竹梯一去,人便無法逃走。休說由上縱落,走上數十步急路便要氣喘汗流,倒地不起。只每日送點茶飯,別的無須顧慮。馬財聞言喜出望外,剛一走動便覺氣力不濟。休說逃走,稍微用力或是走快一點,人便眼花心跳,頭暈欲倒,知道利害,也就死心塌地,不敢再生別唸。這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