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處有兩人影一閃,還未看清崖後藏伏的乃是一男一女,已先發話,令其不要驚慌,同時雙腳也被人托住,匆匆囑咐了幾句,身便凌空而起,被那不知姓名的女異人手託雙腳,拋將過去,非但手法巧妙,好幾丈高遠的距離,過時宛如自己凌空飛過一樣,身法十分好看,力量用得更是又勻又穩,輕輕地落在對面峰腰之上。當時只覺兩耳風聲,晃眼腳踏實地,絲毫也不覺得。心中驚奇,定睛回顧,那兩異人已不知去向。雙珠也正越過,飛馳而來。
姊妹會合,朝前飛馳。
下面山人,十之八九早經老酋發令止住。那幾十個山人,不料二女有此一舉,相隔這麼高遠,竟會橫飛過去,休說追趕過去,便那峭壁,先就難於援上,本來沒有惡意,再聽蘆笙鳴嗚,皮鼓砰砰,寨舞業已正式開始,忙即奔回,隨同全體山人,一面朝著臺上南洲父女揚手歡呼,一面各尋愛侶,按著各部落中的風俗引逗,歌舞狂歡,跳起月來,真個熱鬧到了極點。
南洲老眼無花,早就看出愛女未了收場時動作有些勉強,。心中懸念,剛請老酋發令止住眾人,開始寨舞,忽然瞥見雙玉縱過了頭,身臨絕地,手方捏著一把冷汗,暗道:
“不好!”心裡一緊,還未看真,眼看雙玉身剛下沉,忽然停住。遠望過去,那地方下臨深潭,只有一點柔枝,業已踏空過頭,下面並無落腳之處,不知怎的,人似凌空而立。
這還不說,最奇是雙玉失腳之時一手持劍,好似匆匆發生警兆,有些手忙腳亂神氣,忽又挺立不動,緊跟著往橫裡避開了好幾步,身和手腳仍是原樣,未見分毫動作。就這轉眼之間,便由崖石陰影中凌空飛起,身子依舊和原來一樣,彷彿天上神仙凌空騰雲而渡,落在對面危崖腰上,還呆了一呆,雙珠恰巧馳到,方始順路趕來,這才寬心大放。
還未近前,南洲便看出雙玉神情比前越發勉強,知其傷口必已迸裂,年輕好勝,還在忍痛,勉強支援,忙向老酋悄聲說道:“此時下面寨舞,大家都在熱鬧頭上,就此溜走,要少許多麻煩。你既把我當成親兄弟看待,便請不要拘什禮節。我那二女,傷後用力太過,急需休養。我有兩樣靈藥忘了帶來,更要當夜趕回才免誤事。你不要送,還有許多好處,第一,下面場上有你好些仇敵,今夜已被我女兒鎮住,我父女突然失蹤,他們不知我是暗中溜走,必更驚奇,知道我們情如兄弟,以後不敢再來侵犯,少傷許多人命財產。再者,他們正在寨舞狂歡,我如明走,必要相送。他們見我父女不會水性,還要你們駕了藤舟過江,難免不生輕視。今夜這場盛會,業已為我父女耽擱多時,再要排隊送客,到場的人不能盡歡,明日月色更好,定要連上一夜。單是自己人,原無所謂。
這次為你兒子居心不良,非但打算強迫我女成婚,並想裡外勾結,為將來篡位打算。我早發現陰謀,昨日仔細查探,果然所聞一點不差。本來不想明言,一則,見你看我父女得重,雙方多年交情,雖然疏不間親,但是你那許多子女,只他一人格外兇惡,平日結有不少死黨,倚勢橫行,無所不為。昨夜他曾命人探我口氣,如其答應親事,不出三月,他必做寨主,彼時情願送我十袋金沙。我用婉言辭謝,說我不能作主,事已商定,必須照約而行。那人走時並還示威,說了好些狠話,今日便發生私放石姑之事。我看此人狼子野心,如不隨時留意管束,就許勾結外人來此篡位,不知要有許多人命送他手內。我去之後,你須照我方才密談所說行事,而這兩處強敵,也要使其事完即去,如在這裡逗留,夜長夢多,就許生出事來,最好今夜,使這些遠來的人都能盡興,不可留住,引出別的枝節。不令你送,便由於此。”
老酋早就覺著那兩處強敵平日面和心違,尤其為首幾個寨酋,向不來往,當日忽然親身趕到,帶來的人全是精強力壯的山人,連山女也都帶有刀箭鏢矛之類。先為花古拉所愚,只知遠近部落前來賀喜,到後雖覺人來太多,與往常不同,忙亂頭上,還未想到別的上去。後經南洲一說,稍微留意,立時醒悟,再一回憶逆子花古拉連日所說口氣和近來風聞的種種怪事,不由怒火中燒,越想越疑心,聞言立時答說:“好兄弟,你的金玉良言,我已完全醒悟,等你一走,定必照辦。不過你叫我只誅首惡,不要多殺,事情如不揭穿還好,一經查明,照著寨規,便我想要寬容也辦不到。”
南洲原斷定花古拉心腸狠毒,早想殺父篡位,這一失寵,心更怨恨,發難越快,反正不能避免。這類兇孽之徒一旦得志,非但殺傷許多無辜,自家父女多一後患,便是江那面的三鎮人民,從此也難安枕,早晚非受他的侵害不可。想了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