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南差點沒被糖豆一口噎死。
“今兒的家宴,除了容小姐一家,老爺還邀請了鍾大人。真不知到時會發生些什麼事哩!”
“呃”這個驚嚇著實不小,堇南半天才緩過勁來。
見她用小碟盛了些糖豆,一溜煙就要跑出去。阮娘喊住她:“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待會兒老爺和夫人從宮中回來,便要開席了,到時候你可別又不見了蹤影。”
“我去一趟鳳竹院——”
堇南清亮的聲音傳了進來。
不管淳于容做出如何荒唐的事,都與她無關。吃著霜糖豆,她突然想起林肆風那傢伙。
正好阮娘這次做的多,她就想拿一點去給他嚐嚐。或許他吃了這甜如蜜的豆子,說出的話就會變得好聽些。
到了鳳竹院,林肆風正跟著道罹習武,在一番教人看了驚心動魄的打鬥結束時,他們才注意到堇南。
林肆風看著她帶去的霜糖豆,一臉嫌棄之意,看得出來他不喜歡吃甜食。
倒是道罹很喜歡吃,風捲殘雲般地將一碟霜糖豆消滅了。
聽著師父將豆子咀嚼得嘎嘣作響,堇南不禁想起林肆風說師父是什麼江湖大盜
江湖大盜愛喝酒倒是正常。
可有誰見過這麼愛吃霜糖豆的江湖大盜?
堇南想,自己是又被林肆風當傻子耍了。
在鳳竹院停留了一會兒,她就趕去參加家宴了。家宴設在西花廳,穿過一條林蔭小道,她突然看到葉氏回府了。
葉氏依舊穿著那身華麗隆重的冠服,在她周圍還站著幾個人。
走近些,堇南才看到和葉氏站在一起的是巫氏、李婆還有阮娘。
“這隻花鈿掉在地上,又沒寫著姓名,我怎知道是誰的?只是不小心踩壞了,你至於如此暴怒,像條瘋狗似的麼?!”巫氏柳眉倒豎,瞪向阮娘。
阮娘道:“花鈿是御賜的,比普通的首飾精巧很多,二夫人你怎麼會看不出來呢。忤逆夫人,夫人忍了。忤逆皇上,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啊!”
“忤逆,我在府中無權無勢,不被人欺負便是萬幸了,我能忤逆誰?”巫氏反問,忽地,她笑了笑:“罷了,我道歉。”
在她向葉氏道歉時,堇南看到地上果真有一隻花鈿。只不過花鈿已經裂了開來,就連上面鑲嵌著的珍珠,都碎成了不規則的塊狀。
心中得有多大的怨氣,費多大的勁兒,才能將花鈿毀得如此徹底。
巫氏明顯就是存心的。堇南走過去,向她規矩地行了一禮,道:“巫姨娘安好。恕堇南多嘴,如今我娘已經被封為三品命婦,你是否應該改口,尊稱她一聲‘郡夫人’了呢?”
巫氏臉色一僵。
“是,你說得在理。”半響,她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來,“郡夫人大量,還請原諒巫晗。”
葉氏道:“一件小事而已,是阿阮小題大做了。家宴就要開始了,咱們進去吧。”見巫氏不動身,她便領著堇南走進西花廳裡。
西花廳內燈火粲然,一張黃花梨八仙桌,被擦得一塵不染,光可照人。
不一會兒,客人陸續到齊,淳于崇義換了一套常服,走進西花廳內,坐到正位上,喊了一聲“開宴”。
丫鬟們端著菜餚魚貫而入,阮娘跟在她們後面,觀察她們是否將肉羹、調味品的位置都擺對了。
一個新進府中的丫鬟不知事,竟將一道紅燒魚骨擺在了葉氏面前。偏偏這道菜中放了極多的蒜末蔥姜,光是聞著,就覺得辛辣無比。
葉氏肺上不好,一聞到問道,忍不住用手絹捂住嘴咳嗽起來。
淳于崇義掃了她一眼,只是一瞬,便將目光移向淳于明義。
“明義,將饌品盛來——”
淳于明義應了一聲,將一隻鎏金小碗盛滿,將碗遞給淳于崇義時,他的手微微一顫,許是宿醉,酒還未全醒的緣故。
淳于崇義接過碗,將碗裡的饌品全部倒在地上。
席上的人見怪不怪。淳于家宴會開始前,兩兄弟都要先祭祀一番亡父。
待他們重回座上,淳于崇義先動筷,眾人這才跟著動筷。
不知怎地,席上的氣氛異常壓抑,只是時不時的響起杯箸相交的聲響。
堇南一面吃飯,一面偷偷觀察大家。
林肆風和道罹坐在靠門邊的位置上,兩人皆是面無表情,只是低頭吃喝。相比他們,坐在淳于容身邊的鐘離則顯得侷促許多。
也是,按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