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一樣,我一邊養著胎,一邊繼續學習。白天是最難熬的,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留下我一個人,除了看書學習再無其他的事。我媽有時會在星期天的時候過來看我,在這件事上,她做出了最大的讓步。最初我以為她不會讓我留著孩子。那天晚上,她拿著熱毛巾給我捂腿,母女倆淚光閃閃說了半宿的話。她說,看到我這樣,彷彿看到了過去的她,就好像歷史重演一樣。她不怕別人說她上樑不正下樑歪,不怕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最怕以後我會不幸福。我說,葉子鴻不是爸爸,我信他。媽媽幽幽說道,那時我也信他。就在那個晚上,我知道了我媽跟我爸完整的愛情故事。
那時我爸在報社工作,我媽在小學教書,因著一個小學書畫專欄,倆人有了交集。彼此都欣賞對方的才情,沒多久便生了情。我媽以為男未婚女未嫁,所以未能發乎情止乎禮。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我爸竟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友,且這個女友竟然會打上門來自稱已懷了我爸的孩子。我媽起先不信,後來想想不會有一個女人會如此抵毀自己的清白,所以就跟蹤了我爸,見到我爸那位青梅竹馬的女友出入我爸家裡如入自家門,倆人更是親密如一家人。本來我媽欲要現身去質問我爸,只是又戲劇性地聽到了三姑和六婆說婚事什麼的,就徹底絕望了。於是選擇決絕離開。本來只是想暫時出去旅遊,沒想到沒多久發現已經有了我了。可是她沒回頭再找我爸,在她心裡,我爸已經不是她要的那個男人了。她是一個愛情唯美主義者,她要的男人必須與她是開始也是結束,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中間容不得別的人。她從沒想過不要我,因為即便那是個錯誤,她也不能扼殺一個生命,即使那會讓她以後的人生很艱難。但是,我媽說,從未後悔有了我。我帶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快樂,她一筆筆的描繪著我,期望我會是她此生最完美的作品。所以中間即便有難堪有嘲笑都甘之如飴。她一個人帶著我到八歲,終於有勇氣回家接受外公外婆的責罵。只是沒想到回家後迎接她的是寬容和擁抱。外公和外婆接受了失而復得的女兒和從天而降的我,並且如珠似寶。只是這種日子實在是短,三年後,又餘我跟我媽相依為命。我媽更是對我寄與厚望。
可是我辜負了她。
為了彌補我心中的愧疚,我決定苦練書畫,與葉子鴻一起考美術系。到時也算繼承我媽的衣缽。
媽媽笑道:“什麼衣缽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緊跟子鴻的腳步。”
是的,我是要緊跟葉子鴻的腳步。如此才能惺惺相惜,如此才能琴瑟和鳴,如此才能一生一世。
那一個暑假,是我與葉子鴻最開心的日子,葉子鴻被特批可以晚上留下來,因為暑假裡實在也沒理由在學校待著。我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或嬉笑或論詩或作畫或賭書或看電影。印象中最唯美的畫面是,我彈著古箏,葉子鴻在邊上作著畫。有時早上醒來的時候什麼都不做,就那麼懶懶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用眼睛描繪以後的生活藍圖。只是,我們那時怎麼也沒想到,我們並沒有多少以後的生活。
暑假結束前的一個晚上,是葉子鴻能留在我這裡的最後一個晚上。那時候我的肚子已經相當大了,離預產期已經很近了。那一天,我收到了葉子鴻的戒指。他說,這在古時叫定情物,一定一輩子。因為他還在學校的關係,不能戴著戒指,他用紅繩系起來,戴在脖子上,藏在襯衣底下。他說,這是他在暑假期間做家教賺的錢,雖不貴重,卻是心意。
我記得他單膝跪在我的面前,把戒指套進我的手指,說,一定一輩子。
我含著淚應道,一定一輩子。
如果生活都照我們規劃好的一路向前,那就不是生活了。人生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插曲,或悲或喜。
規劃中的喜事,在痛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後,我在離國慶還有三天那日生下了個大胖兒子。葉子鴻爸爸一副可惜的樣子,說要是再等三天就好了,就可以取名叫國慶了。我和葉子鴻慶幸了半天,還好沒生在三天後。
其實生兒子並不是我本意,原來取好的名字也不是給這傢伙的,我做夢都想生個女兒,叫葉蓁蓁。
葉子鴻抱著兒子說:“名字照用,誰讓他沒生成女兒身,況且這個蓁字也並非只有女孩可用,我家兒子用了,以後成了器,這個字就有人搶了。”
開玩笑,這名字可是我看《詩經》時想到的靈感,不用在我兒身上我豈心甘,葉子鴻果然懂我。想及此,我嘿嘿笑著說:“不如把你名字也改了,叫葉子歸怎麼樣?等以後成了書畫家,也叫人搶搶這個名字。”
葉子鴻裝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