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節,我不相信她媽媽竟一點都不曾疑心。”
腳步立時停駐,我想我聽得清楚那些話語,卻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於是希望葉子歸再繼續講點什麼,等了半晌卻沒繼續,只聽得白大褂說:“用頭髮也可以做親子鑑定的,可如果不是呢?”
在我還想著到底誰要跟誰做親子鑑定的時候,白大褂卻在這緊要關頭接起了電話,我正想著這別是緊急召喚電話,不然他一跑出來就會看到我在這偷聽來著,當然我原意並不想站在這裡偷聽來著,可事情就是這麼巧,偏我來了這裡而他們正在說話,然後就聽到了。我想如果真那樣的話我就這樣解釋也是可以的。正這樣想著的時候,白大褂果真跑了出來,後面跟著葉子歸,倆人看到我果真愣了,特別是葉子歸,臉色瞬間變得紙一樣的白。我剛想出口如我先前想的那樣解釋,白大褂已不管不顧從我眼前跑過去了,葉子歸則在跑過去之際扯了我的手一起跑起來。這樣跑著的時候,突然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腿竟然哆嗦起來,最後竟是讓葉子歸拖著進了病房。
病房內一片混亂,至少有三個醫生三個護士在,我看見白大褂在奮力搶救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我依稀知道那叫心肺復甦術,白大褂邊做邊喊,準備電擊。我這是第一次看到白大褂搶救病人,說句良心話,一點都不娘,特男人。我知道我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可是我卻不敢想其它,譬如說電擊,八點檔的狗血電視劇告訴我那是對臨死病人最後的搶救,並且還告訴我那個方方的儀器上的脈衝波如果成一直線,那代表生命的終結。而我面前的那臺儀器正緩緩顯出那樣的一根直線,於是,一切停止。所有醫護人員停止搶救動作,白大褂舉起右手說:“死亡時間十點十分。”
我想世界上沒有比這樣一句話更讓人感覺寒冷的話語,腦中襲來一片劇痛,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一下子寂靜的病房。據說那是我最先學會講的一個字,那個字叫做“媽”。隨著這一叫聲,眼前頓時模糊,我就這樣軟軟地滑倒在葉子歸的懷裡。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陪護床上,手上打著點滴,轉頭看向旁邊的病床,那裡已空無一人。眼淚就這麼不受控制地沿著臉頰流下來,流到嘴裡,澀澀地。
我問在邊上的葉子歸:“我暈了多久?”
葉子歸拿手擦我的眼淚:“有一會兒了。”
揮手擋開葉子歸的手,翻身起床,聲音硬冷:“應該早點弄醒我。”同時右手一揮,扯了左手背上的點滴,不管那裡滲出的血液,人已如離弦之箭,欲衝出病房。
葉子歸急急拖住了我,喊道:“白閒你瘋了”
想要掙開葉子歸,卻不料這一回葉子歸抓得甚緊,我看向葉子歸,搖頭道:“葉子歸,不是我瘋了,是你瘋了,你怎麼會有那麼荒謬的想法,你怎麼會以為我是那個已經死了十八年的杜雲影,你怎麼會這樣以為”
我覺得我真的快瘋了,在醫生辦公室看到葉子歸的臉色瞬間慘白,突然間明白,原來他們說的那人是我,也許在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我便明白了,只是不願承認葉子歸對我的好原來只是因為他認為我是杜雲影。
杜雲影,我竟然還是喊出了這個名字。第一次在蕭飛揚口中知道了這個名字,知道了她的美麗,知道了她的才氣,知道了她與葉子歸的傳奇故事。覺得唯有那樣的一個女子方配得上葉子歸,只是感嘆天妒紅顏,竟讓其如此薄命。只是這幾日這種感嘆有了變化,竟覺得這或許是天意,如若沒有當年杜雲影的紅顏薄命,何來白閒與葉子歸的今時相遇。可是現在我才恍然,原來一直以來都沒有我白閒什麼事,在葉子歸的心目中,唯有一個杜雲影,而我,只是杜雲影的一個假想而已,僅此而已!
抓著我的手驀地一鬆,葉子歸的臉再度慘白。沒有了束縛,我往後一步步退著,覺得要離葉子歸越遠越好。只是葉子歸卻不容我後退多少,又躥至我跟前,兩手扳著我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白閒你聽我說,我不是憑空猜想的,你跟杜雲影的很多習慣和喜好簡直太像了,對檀香味敏感,喜歡喝黑咖啡,喜歡《詩經》,笑時的表情,靜時的神情,還有你的文字,你寫的書法,都那麼地像,還有許多許多小動作,而且她她就是在那次事故中去世的,去的時候容貌盡毀,身體幾乎被燒焦,我唯一認得的,是我送她的戒指。可是現在看來,有可能剛好是一樣的戒指。我不應該相信你已經死了,我應該再找找的”
葉子歸哽咽地講述著我與杜雲影的相似之處,顯然已經以我為她了。我絕望地掙扎著身體,想要擺脫葉子歸的鉗制,可終究掙脫不得,於是只能大喊道:“葉子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