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一把鼻涕,擔心俞朝清出事。
江素梅在旁溫言安慰。
老太太則有些不耐煩。
畢竟她對俞家還是看不慣麼,這回俞朝清出了事,她只知道給他們江家惹來了麻煩,很是不太高興。
不過見俞老太太那個傷心的樣子,到底也還是忍住了。
等到老爺子,江兆敏回來,二人一商量,自然就去進行營救工作。
其實也不用等到他們去,對於這個未來的小舅子,余文殊也是很關心的,早就行動了起來。
但,這些並不夠。
章醇這次是氣狠了,本來他就被余文殊弄得一肚子怒火,這回全都發洩在了俞朝清身上,下了死功夫,動用了不少手下,所以,俞朝清最後流放罪可免,下放罪仍是難逃。
好好一個庶吉士,儲相,未來的國家棟梁,被派到窮鄉僻壤做知縣去了。
前途盡毀!
江素梅聽到這個結果,恨鐵不成鋼,幾晚上都沒有睡好。
等到俞朝清放出來,她立刻就去了俞家。
俞朝清正跟俞老太太告別,余文殊也在,這種下放,當天就要執行,俞朝清要離開京城去馬平縣,他是來送別的。
俞老太太流淚痛哭。
俞朝清這才知道後悔,跪下來給老太太磕頭,連說自己不孝,辜負了母親。
見此情景,江素梅一腔的話反倒說不出來,想那柳州如此遙遠,俞朝清今日一別,不知何年相會,她的眼睛也紅了。
“蟲娘。”俞朝清見到她,愧疚道,“都是我的錯。”
他這一說話,江素梅壓下去的火又衝了上來:“你真知道你哪裡錯了?你上有老,還有我,說話就不會動動腦子,那章醇什麼人,是你可以指著鼻子當面罵的?你庶吉士馬上就要到三年了,如今可好你好啊!”
俞朝清被她一通罵,也有些不高興:“誰讓章醇這般對崇禮師兄麼,我也是做我應當做之事,總是要有人站出來的!”
那也不應該是你啊!
江素梅一指余文殊:“你可見他罵了章醇?”
“這”俞朝清愣住了。
確實余文殊與好多人互相彈劾,沒有斷過,可余文殊卻從來沒有直指其名,對章醇發動過正面的攻擊。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就應該好好做你的庶吉士,等到日後羽翼豐滿,才能徐圖大計,你現在算什麼?”江素梅道,“你當自己是首輔那!”
俞朝清滿臉通紅,覺得被自己的侄女兒教育很丟臉,咳嗽一聲道:“蟲娘”
江素梅看他的窘樣,才想到余文殊在旁邊,她火氣上衝,竟然沒有忍住,當下臉也微微發熱,輕聲道:“小舅,你以後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啊!”
這句話就跟祖父再三叮囑的一樣,余文殊暗想,他果然沒有看錯人,她很有大局觀,懂得深思熟慮,內在卻又自在灑脫,實在是不可多得的。
俞朝清道:“我知道了。”
江素梅便沒有再多說,只是想到他多年苦讀,才能考上進士,繼而進翰林院,如今卻到這個地步,心裡自是難過的。
她同張媽媽一起給俞朝清收拾行李。
俞老太太捨不得,拉著俞朝清的手,怎麼也不願放開,他們母子二人,除了俞朝清上京會試外,根本就沒有分離過,如何忍受?
俞朝清也心痛,他擔心俞老太太的身體。
此時又來了俞朝清的幾個同窗好友,包括李氏的侄子李步明也來送行,他現在戶部任觀政。
眾人相勸,老太太才好一些。
送走俞朝清後,江素梅心情低落。
這是第一次,她親眼目睹政治的殘酷。
俞朝清大概也沒有想到他會被章醇抓到把柄罷?事實上,他確實也沒有犯過錯,做事認真,一身清白,可就是這樣,別人想整你的時候,當你弱小無力時,就會好像一隻螞蟻,毫無抵抗之力。
此時,俞朝清的心裡也一定是悲憤萬分的,他自己的前途,他豈能不在乎?只怕她們擔心,一直都沒有表露出來。
江素梅心想,只是斥了兩句話而已,卻要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何其恐怖!
余文殊陪著她走了一段路,方才說道:“我不知他去見章醇。”不然,他定會阻止俞朝清,可惜等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江素梅嘆口氣:“不關你的事,是小舅自己衝動。”
“你不用太擔心。”余文殊安慰道,“祖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