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了!
“還是相公你明智啊!”李氏誇獎自己的丈夫,“一早就提醒妾身,果然是料事如神呢!”
江兆敏道:“我見你早前還有不甘麼,如今放開了?”
李氏尷尬一笑:“什麼不甘,不過是覺得念姐兒能嫁的更好麼。”她頓了頓,“現在餘家如此,以後,是不是就不能翻身了?”
江兆敏神色變得謹慎了一些,沉吟會兒道:“世事難料。”
“相公你絕頂聰明,真不知?”李氏拍他馬屁。
江兆敏看看她:“你管這些作甚,要說我,還是把念姐兒嫁入胡家,他們家最是穩當了。”
李氏卻又不肯,推三推四。
江兆敏有些惱火,可想到二老也是這個意思,只得搖搖頭,反正如今形勢未明,一切都不用著急,他想了想:“那你好好相看,千萬別自作主張了!”
“這是自然,豈能不同相公您相商呢。”李氏保證。
江兆敏便不說了。
南面的小院裡,江念梅也知道了這個訊息。
她失手打碎了一個汝窯出的茶盞,聲音顫抖的問:“此事當真?”
丁香回答:“是真的。”
江念梅便陷入了沉寂。
那日,她不止聽到余文殊的聲音,也看到了他的樣子,就在他的袖子落在江素梅的頭頂時,她回過了頭,見到了終身難忘的那一張臉。
只可惜,餘家竟遭此大變!
興許,這便是無緣罷,她原本想,只要自己再努力一些,也不是不能成的,如今,一切都化作煙雲了。
江念梅嘆息一聲,叫冬青快把碎掉的瓷片掃去。
鑑於非常時期,老爺子反覆叮囑眾人要低調,再低調,不該去的聚會不要參加,不該說的話不要說,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可是,天不遂人願,他們收到了一張請帖。
老太太拿著貼子問老爺子:“這戶人家去不去啊?什麼章家,我先前怎未聽說啊?”
老爺子一看帖子,糟了!
這不是現任禮部尚書章醇麼,不去還真不成。
老爺子手一揮:“去罷,去罷,記得吃個飯就回,什麼都別說。”
那就是敷衍的意思,不過明面上也不能表現出來,老太太領會了,老爺子一臉厭惡的模樣,顯見這章大人是老爺子十分不待見的,可卻不得不應付一下,那麼,應是在朝堂上頗有權勢的官員。
老太太五十多歲的人,自然也是經歷過風雨的,立時就制定了一個方案,去還是去,人數越少越好,省得不小心哪裡出了紕漏,最後就只帶了李氏,江素梅,江畫梅去了。
那一個聚會真是讓江素梅倒足了胃口。
這章夫人雖然竭力隱忍,做出一副上流社會太太的端莊模樣,可暴發戶的嘴臉總是時不時的就暴露一下,真真是麻雀飛上枝頭,從此不知天高地厚!
再看別的那些太太姑娘,有些也是無奈的附和,她便猜這章家定是京城的新貴了,肯定是受皇上重用的,當下也不得不提起勁頭,收斂住心裡的鄙夷。
回去的路上,一家人都累壞了。
老太太拍著胸口道:“這章夫人也不知老家哪裡的,吃飯的時候竟然在桌子下面脫鞋子,那味道我差點就吐了出來,真真是沒有教養!”
李氏也道:“幸好沒帶念姐兒來,他們家甚無規矩,公子哥兒居然還路過一回,東張西望的,那章夫人一句沒有斥責,還當眾誇幾個兒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二人好好的倒了一回苦水。
後來聽老爺子說,那章醇原就是力挺皇上改王皇太后的諡號的,當時寫了好幾副文辭華麗的長篇大論,深得聖心,這不,連升了好幾級,直接就當上了尚書。
江素梅便想,這皇帝怕不是昏君罷?
這下可壞了!
作為一個官宦之家的姑娘,能不怕昏君罷,一旦有昏君,就勢必會出佞臣啊,要麼就出可怕無知的極權宦官啊,總之,可能會小人當道。
而老爺子跟江兆敏都不是那種善於附庸權勢的人,自然是有些不太安全。
可就算去討好了那些人,結局又未必是好的。
江素梅想來想去,終究覺得兩難。
後來索性便放棄了思考,人生,哪裡是考慮周全,就一定會發生改變的?
兵來將擋罷!
這一日,俞朝清忽然派人來接她。
出於常理,她自是要去請示下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