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再也起不來,別的丫環婆子看見,哪裡敢過來,全都逃得遠遠的。
兩個婆子按住聽絃,毫不費力的就把藥湯灌入了她的肚中。
聽絃癱軟在地,嚎啕大哭。
她最美好的年華都陪在餘拙的身邊,二人如同夫妻一般恩愛,足跡踏遍高山田野,他為她寫詩,他為她作畫,她替他磨墨,她替他洗衣。
他們的感情,日月可鑑,所以,即便是對不住餘二夫人,她也想為餘拙生一個孩子。
這是她此生唯一的心願。
而今,卻被殘忍的摧毀了!
聽絃哭得暈倒過去。
事情鬧這麼大,餘拙聽聞,趕緊跑了過來。
聽絃面上無一絲血色,哀痛道:“爺,咱們的孩子沒了,婢妾對不住你,爺別管婢妾了,讓我一起死了罷”
餘拙大慟,伸手抱住她,眼淚忍不住流下來,下一刻,他就站了起來,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抱著聽絃一路飛奔,直闖到餘二夫人所在的臥房。
“你真真狠毒!”餘拙把聽絃放在椅子上,大聲斥責道,“這孩子也是我的,你竟然下得了這種毒手,殷婉,我真是看錯了你!你跟那些毒婦沒有絲毫的差別,當真是一模一樣,誰也容不得!你看看聽絃,你竟然這樣折磨她!”
餘二夫人靜靜的立在那裡,這些話像是並沒有進入她的腦海,她的眼前只有餘拙近似瘋狂的面孔。
那個如同神仙一般的男人,原來也有這樣憤怒的時候啊!
餘二夫人什麼話也不說,安靜的目光落在餘拙的臉上,落在他的身上,一直到他那雙棕黑色的鹿皮靴子。
好似從不曾認識他。
殷老太太此刻旋風般的衝進來,伸手啪的一下就打在餘拙的臉上,大吼道:“你說什麼,你敢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毒婦?我婉兒要是毒婦,你的命早就沒了,你還能好手好腳的在外面逍遙自在?你這個畜生!你竟敢這樣罵她!”
殷老太太剛才在外面聽到,氣得差點吐血,此刻已經按捺不住,恨不得把餘拙給殺了:“藥湯是我送去給那賤人的,當初她怎麼同婉兒說的,只是好好服侍你,絕沒有生孩子的念頭,她是這般發誓的,雖說我婉兒也沒有逼她這樣,可結果如何,她這壞心眼,還不是懷上了!”
殷老太太當年對此事也很憤恨,哪裡有姨娘能陪著男人在外面遊玩的?還是餘二夫人身邊的媽媽說的,她才沒有再追究此事。
可是聽絃並沒有遵守諾言。
餘拙目瞪口呆。
聽絃又哭起來:“是奴婢對不住夫人,奴婢只是夫人,這藥奴婢該當喝下去的,奴婢本也沒有資格給爺生孩子!”
“什麼資格不資格。”餘拙回過神,“不管如何,這孩子也是我的!”
殷老太太只覺一腔火又衝上了頭頂:“你還執迷不悟是不?死小子,你這樣活著幹什麼,不如死了拉倒!”
她拔出劍,作勢就要往餘拙身上捅。
餘拙也不躲,直勾勾的看向餘二夫人:“娘子,你當真希望我死了?當真就容不得我身邊多一個女人?”
“娘,您住手。”餘二夫人幽幽一嘆,瞬間好似萬念俱灰,她也看著餘拙,“相公,事到如今,我也只問你一句,你當真是如此看我?”
一夜夫妻百日恩,彈指間,二十三年了,她愛著餘拙,愛著他身邊的一切,愛著這個家,故而,再勞累,也從不曾抱怨,她以為餘拙知道。
原來,他什麼都不知。
原來,她只是一廂情願做了這麼多年的夢,到今日,餘拙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瞭解。
見他不答,餘二夫人笑了:“餘拙,以後你來管家罷,我不再過問事情,明日,我隨母親回永平府。”
我累了
餘拙渾身一震。
這是餘二夫人第一次說出這種話,她從來都是溫婉知禮,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不會離開這個家,她就好像一座穩穩的山嶽,總是立在他的身後。
可是,這座山忽然就要倒了。
☆、62 今日一別永不再見
餘拙定定的看著餘二夫人;像是周遭的一切都已經不再存在。
殷婉她要走了?
她要離開我了?
在這一刻,他滿腦子裡都只縈繞著這兩句話。
他好似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是胸口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湧上了他的心頭。
在這一生;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