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他不是不動容的,他想,這個擁抱是不是就暗示著她即將接受自己?
可是後來才發現,她居然就那樣在自己懷裡昏睡了過去,全身冰涼涼的,額頭卻燙得厲害。
不再多想,他快速的抱她起身,驅車前往薛家的私人醫院。
尹梭澤轉身的那刻,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停著的一輛純黑色勞斯萊斯里,那個眯眼狠狠盯著他們離去的男人。他握緊了雙手,好看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市中心內最繁華地帶的商業區內,一幢幢高樓林立著。恢弘磅礴的雙子座建築的最頂樓,深秋初升的朝陽從偌大的落地窗投射進來,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男人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身下那些來來往往小如螞蟻的車輛,俊氣的臉龐上是難得一見的安詳之色。
突然,這沉靜的一刻被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一個面容同樣俊冷的男人開門走了進來。
窗前的男人沒有回頭,彷彿已料到了來的是何人。“有事嗎?”
冷之逸看著朝霞中那個冷漠孤傲的背影,很是不確定的開口。“聽說,你終於要對付祈日國際了,是真的嗎?”
男人點點頭,不帶絲毫的猶豫。
“祈少,那可是祈日國際,是沈老爺白手起家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不能由你的手毀掉啊。”
男人似乎已經有些許不耐煩了,聲線透著涼薄:“照我說的做!”
冷之逸再也無法坐視不理的任由著他胡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毀了原本屬於這個男人的一切。
“難道,你非得看著祈日和嘉華集團兩敗俱傷才甘心嗎?”
抬眼看向前方朝霞滿布的碧藍天空,男人目光深沉,隱隱透著危險的光芒。
“之逸,相信我,總有一天,祈日國際還會是我的。”
一想起昨夜的情景,男人就只覺得憤恨難當。這四年來,他活得艱辛活得卑微,可是這個女人卻生活得如此有聲有色。圍繞在她身邊的人,看來還真是不少呢!
哼,他怎麼能允許!他那麼痛苦,怎麼能允許她活得如此幸福。
他也要讓她嚐嚐什麼叫背叛、什麼叫痛苦、什麼叫生不如死!
沒錯,他就是要讓她絕望,要她從此以後沒了依靠。既然他活得不快樂,那麼,就讓他們一齊下地獄吧。
上海最大的公墓福壽園海港陵園內,一排排大大小小的墓碑縱橫交錯。因為是清晨,又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所以前來掃墓的人也只是寥寥可數。
一抹嬌小的身影靜靜站立於一排墓碑的走道上,於這清晨的暮光中煞是鮮明惹眼。
這裡,沉睡著她至親的人。
站了好一會兒腿有些僵了,薛岑汐在碑前蹲下來,伸手撫了撫墓碑上那張鮮活依舊的照片。
不知不覺中,就紅了眼眶。
“爸,你還好嗎?有沒有想小汐?”
當然,回答她的只是無盡的沉靜。
深吸了口氣,薛岑汐站起身,壓抑住傷感的思緒。
“爸,對不起。”她緊緊的盯著墓碑,無比鄭重的作出承諾,“我再也不會,帶著任何感情想起他了。”
清晨的陽光鋪滿整個陵園,也照亮了那顆從她眼角滾落而下的淚珠,滑落至她精巧的下顎,折射出耀眼的光彩,繼而墜落。
一道優雅磁性的男性嗓音驟然響起,伴隨著動人的旋律,於這清冷的陵園內增添了些活力。
這首鈴聲她用了快四年了吧,看來,也是時候換了。
“喂?”接起電話,她不帶任何感情的開口。
電話那頭的人吞吞吐吐了會,聲音有些沉重。
“大嫂,明天是老大的忌日,你去不去?”
再次提到他,薛岑汐發現,她已經不會再有多餘的情緒了。
“不了,以後我都不會去。還有,以後也不要這麼叫我了。”
說完,不等那邊回話就掛了電話。
電話這邊的冷之昱也不納悶,畢竟自從老大死後,薛岑汐還從未去過祭拜過。
他只道,她是不願意面對老大已死的事實。
她不去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不免強,老大的忌日,有他和古鋒安排也就夠了。
不過,也不知道老大會不會覺得冷清。
收了電話,薛岑汐不再多做停留的就離開了陵園。
山腳下,薛岑汐還未走近就看到了大門前停著的那輛黑色保時捷,然而車的主人正靜靜的靠在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