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又緊,下一秒他猛地推開車門,大步走回她身邊箍住她的手腕就往車裡推。
“你幹什麼!”一直處於壓抑的情緒驟然爆發,她忿恨地瞪著他。
他鎖住車門,車子以嚇人的速度駛上路面。
“住在同一間酒店?”他低沉的冷笑迴盪在車廂,“你怎麼不告訴他我們住同一個房間?”
“我是在封大小姐面前給你留面子,你不是應該感謝我麼?”她反唇相譏。
“你什麼意思?”黑眸竄上怒焰,他幾乎一字一句地問出口。
“你自己心裡清楚。”她輕嗤。
“請問我該清楚什麼?”他咬牙切齒地,“抱歉我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還要麻煩你解釋一下——比如,為什麼封雲能這麼爽快地把數億的工程交給我,還指定你做設計?”
“你在懷疑我?”她瞪大眼,明白了他話語中的暗示。
“我沒這麼說。”他被妒意衝昏腦,無視她震驚傷痛的表情。
“這樣不好麼?”她望著他,忽然嘲諷一笑,眼裡微熱,“省得霍先生你親自賣身。”
“你不要這麼幼稚,”他冷冷地望著她,“說一些自以為是的廢話。”
“我自以為是麼?”她望著他繃緊的下顎,自嘲一笑,“你是封嫣帶給她父親的驚喜呢——”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對她沒有半點興趣!”他驟然低吼,不耐地打斷她,“我認識她是完全是工作的關係,就算她對我有感覺也是她的事情——”
“你是不得已對吧。”平靜的聲音輕輕飄蕩在空氣裡。
他怔住。
她望著他,眼神裡的那抹失望與哀傷,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讓他突然間說不出話來。
他把車停在路邊,轉頭望向她,心底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你想說什麼?”他僵硬地開口。
“每一次,你都是逼不得已,對嗎?”原本明亮的眼瞳裡,水氣漸漸漫上來,“和穆寧藕斷絲連是不得已,和蘇瑾糾纏不清是不得已,誤會我是不得已,不聽我解釋是不得已,忘記我也是不得已從頭到尾,你沒有錯,錯的人,其實是我。”
“你在說什麼?”他震驚地望著她,心劇烈地跳動,狠狠地敲擊著胸口,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如雷貫耳,在他腦中炸響,驚得他幾乎難以呼吸。
她說,他忘了她?
他遺失的那些記憶,是關於她?
徹底失了鎮靜,他驀地捉住她的雙肩,胸膛起伏不定:“你給我說清楚!”
“小遊應該叫霍遊,”她盯著他的眼睛,判了他死刑,“他是你的兒子。”
握在她雙肩的大掌驟然收緊,狠狠地握痛了她,可在這一刻,她卻有種報復的快感。
那雙向來悠然無波的黑眸,此刻滿是驚愕與痛楚,那張總是平靜從容的臉龐,此刻滿是慌亂與歉疚。
可是,她已經不稀罕也不在乎這些了。
“還是想不起來對嗎?”她笑得有些殘酷,分不清是對自己還是對他,“不過沒關係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有他,她也是這麼過下來了。
“知返——”他悽然出聲,望著她染紅的眼眶,嗓音異常沙啞。
他彷彿可以窺見她此刻強裝鎮靜的外表下有一顆怎樣重傷的心。
她竟是他曾經的愛人。
小遊竟是他親生兒子。
他幾乎可以想象他帶給她一段如何艱難的歲月。
可是該死的——他一點也想不起來!
“對不起,知返——”言語連自己都覺得蒼白,他抬起的手想觸碰她,卻被她冷淡地擋住。
“從兩年前到現在,你從來都不曾信任過我。”她疏離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
他想說些什麼,卻找不到任何可以辯解的理由。
“我們完了,霍遠,”她輕聲開口,聲音冷靜得不可思議,“除非你想起一切——否則,這輩子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