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後背猛然一僵,手指甚至開始輕輕發顫。
見安澤不回答,安洛繼續冷靜地問:“如果上次被人綁架的時候,哥哥意外去世了,你會怎麼做?”
安澤回過頭來,低聲道:“不要亂說,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安洛抬起頭,直直看向安澤的眼睛,“我是說如果。”
安澤緊皺眉頭,沒有回答。
安洛說:“如果上次,哥哥在醫院裡並沒有搶救回來,也沒有失憶,而是直接去世了呢?”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沉默地對視,誰也不肯做出讓步。
良久之後,安澤終於開口道:“抱歉,我沒法接受你說的這種如果。”
“安澤”
“不要胡思亂想,我不會再讓你出事。”安澤沉著臉打斷了他,轉身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認真地說,“哥哥,這次你能活下來,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幸運請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
安澤僵硬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之中。
病房裡有種令人壓抑的靜默,安洛看著被關上的房門,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可惜,對你來說最大的幸運,對我來說卻是最大的不幸。我寧願死在那場空難之中,也不想重生到這個安洛的身上莫名其妙的活下去。
回想兩人之間這些日子裡的相處,點點滴滴的溫暖和關愛,如同夢中的海市蜃樓,看上去那麼美好,其實卻是根本不存在的假象。
安澤,我該如何告訴你你的哥哥,早已經死了?
29、Chapter27
一週的時間過得非常快;安洛安心地待在醫院裡配合宋醫生的治療方案;安澤也鍥而不捨地每天給他按摩,週五下午;當安澤再次把熱毛巾敷在他腿上時,安洛突然感覺到一點微弱的暖意;那種溫暖的感覺從安澤手掌接觸的地方傳遞過來;雖然很是模糊,可安洛的心底卻十分歡喜,他知道,自己的雙腿正在漸漸恢復知覺;或許很快就能擺脫輪椅,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了。
次日就是爺爺安光耀的壽辰;這天晚上,安澤再次留在醫院陪夜,安洛見他隨身帶來了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準備送給爺爺的壽禮。哥哥要看嗎?”安澤說著便把盒子拿到哥哥面前,開啟來,只見裡面放著一塊手掌大小的玉雕,玉的質地顯然極好,在光線照射下看上去晶瑩通透。
安澤解釋道:“爺爺很喜歡收藏古玉,我就挑了塊玉雕給他當生日禮物。”
安洛點點頭,沉默片刻,說:“對了,我也該準備一份禮物,你覺得送什麼好?”爺爺的壽禮,他作為安家的長孫總不能空著手去。
安澤說:“哥哥不用操心了,這塊玉就當是我們兄弟兩個一起買的,我已經在賀卡上寫了你的名字,我們兩人送一份禮爺爺也不會介意。”
安洛開啟賀卡,果然見上面並排寫著安洛、安澤兩兄弟的名字,沒想到安澤考慮得如此周到,壽禮方面自己也就不必操心。
安洛把賀卡放了回去,抬頭看著安澤說:“你倒是很細心。”
安澤怔了一下,因為被哥哥當面誇獎而心情愉快,眼中也不由得浮起笑意,“哥哥不怪我自作主張就好。”
安洛說:“當然不會。”
即使表面上冷靜沉穩,本質上卻還是個弟弟,被哥哥誇了幾句,就明顯地心情變好,安洛覺得這樣的安澤挺可愛的,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說:“辛苦你了,安澤。”
安澤被拍得愣在那裡,半晌之後,才說,“沒,應該的”
可惜安洛已經轉動輪椅去了洗手間,並沒有聽到他的話。
安澤看著自己的手背,剛才被握過的地方似乎還留著屬於安洛的那種獨特的體溫——自從失憶之後,哥哥對他也好了許多,不再像以前一樣冷著臉不聞不問。現在的哥哥,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讓人覺得溫暖美好的童年,他會親自教弟弟剝荔枝,他會拍拍弟弟的手背表示讚賞和鼓勵
這樣的哥哥,讓安澤覺得特別溫柔,也特別讓人心動。
次日早晨,安洛醒來時見安澤正在使勁兒揉肩膀,忍不住開口道:“你在做什麼?”
安澤低聲說:“可能是落枕了,睡一覺醒來,脖子很僵。”
安洛心想他肯定是睡在沙發上姿勢扭曲的緣故導致落枕,個子這麼高的弟弟卻要睡這麼小的沙發,真是沒事找罪受,安洛有些心疼,沉默片刻,說:“你過來。”
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