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去給若蘅倒杯茶再過來。”
周晏持依言從廚房倒了兩杯茶回來。一杯遞到周母手上,一杯向杜若蘅遞過去。後者沒有看他,也沒有接過,與他不冷不熱地僵持。過了片刻,周晏持首先將茶杯輕輕放在桌几上。
周母仿似沒看見這一幕,問周晏持在這裡要呆幾天。
周晏持說後天早上走。
母子兩個也沒什麼話說。周晏持生性與人冷漠疏遠,對待父母也習慣禮貌多於親情。周母與他長年溝通不良,吹著茶思索了一會兒,突然轉向杜若蘅,問她是不是還在生周晏持的氣。
“哪裡生氣就講出來,”她說,“別人的他都不聽,包括我們,他只聽你的。你講出來,他會改正的。”
杜若蘅垂著眼安靜片刻,笑著答:“您讓我怎麼回答才好呢。我總不可能生氣一輩子。再者說,我現在過得很好,他現在過得也很好,這就可以了。您覺得呢?”
“你們之間畢竟還有緹緹。”
杜若蘅動了動唇,最終笑而不答。
下午兩個長輩堅持出門去超市採購,把杜若蘅跟周晏持留在家中。後者去廚房洗了一點水果出來,就聽見杜若蘅在窗邊接電話,對方是康宸。
那頭說話聲音不大,可客廳安靜,還是可以勉強聽得到,康宸問杜若蘅究竟什麼時候才回來,末了說哎喲你知道麼這才兩天不見我就有點兒想你啊。
周晏持端著果盤,沒察覺自己的腳步早已停下,還因為對方那種撒嬌又哀怨的口吻而狠狠皺眉。杜若蘅沒什麼表情,平靜回越洋電話很貴你好好講話。
康宸回答得行雲流水:“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所以我剛剛幫你充了話費。”
“”
他在那頭笑了一聲:“我剛才突然想到,你既然今年準備在S市過春節,正好我也沒法回去T城,不如就咱們兩個孤零零的人湊一起過年好了。除夕夜一起值班的時候順便吃頓年夜飯,就當是開開心心過完年了,你看怎麼樣?”
杜若蘅停頓半晌,最後說,這樣好像也算是個不差的主意。
她難得能同意得這麼幹脆,對於康宸來說是意外之喜。他笑說那就這麼定了,然後問她年夜飯是想在酒店吃還是自己在家做。
杜若蘅一切隨意:“你看著辦就好。怎樣都可以。”
最後敲定是在家裡做,康宸掛電話之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告訴杜若蘅他今天下班後就去挑排骨。客廳重新恢復安靜以後杜若蘅在離周晏持很遠的地方坐下來,根本不理會他。
她隨手按遙控器,神色冷淡,也不碰他洗的水果。最後是周晏持先出聲:“要不要下棋?”
以前杜若蘅很愛國際象棋,這一度是在周晏持有閒的時候陪她玩得最多的活動。後來漸漸疏懶,就像兩人之間的感情。現在旁邊就放著副棋盤,周晏持看著她的目光隱隱溫柔,可是他心裡根本沒底。
杜若蘅拒絕他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況且現在她對他大概早已沒有感情。她對這世上任何一人的容忍度都大於對他,這樣的事實讓周晏持不適,而更想到方才電話中的對話,他對康宸的嫉妒之情瞬間達到無以復加。
杜若蘅回應他以無可無不可的態度,兩人最後擺出棋盤。杜若蘅下得心不在焉,周晏持則是小心翼翼。他盡力避免過快地走完一局。事實上他希望一局能下到天黑甚至天亮。
兩人對弈,再遠也還是有些近的距離,周晏持恍惚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香水氣息,帶著溫暖體溫,有種讓人悸動的熟悉。
從某種程度上說,離婚後他思念她的程度與日俱增。這不僅僅是望梅就可以止渴的範疇。那一晚在會館,兩年多來他第一次得到機會親吻她,沒人知道當時他的心跳有多劇烈。
他抱有很多想法,卻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康宸近水樓臺,在周晏持的眼裡,他們之間儼然已緊密如戀人。而他如今連跟她對一句話都要想辦法。
黃昏透過窗子,映得人臉龐線條分外柔和。周晏持抬頭去看她,杜若蘅低著頭正思考棋局,他甚至可以看清楚她髮際上的一點絨發。
他下意識想要伸手,還未動作又收回去。半晌,周晏持終於忍不住出聲問:“康宸與你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杜若蘅抬眼瞥他一眼,又低下去,沒有要回應的意思。
隔 了一會兒,周晏持又斟酌著詞句開口:“康宸在外面的風評算不錯,比他父親康在成和兄長康深都好一些。為人比較可靠,做事也還算有分寸。他以前只交往過一個 女朋友,還是在五六年前,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