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百幾十萬左右,一年下來也就是三四億左右的利潤。這數字不算少,和黃文斌比起來,也不算什麼了。
做地下錢莊的下層更迭很頻繁,因為始終要透過銀行賬號來匯款,做久了很容易被盯上,而且借破產吞錢是地下錢莊的主要利潤來源,破產多幾次,名聲也就壞了,要換另一批人來做。上層更迭慢一點,但是幾年也要換一次,這麼大量的流水,和銀行關係再好,也是能遮掩一時遮掩不了一世,銀監會始終會盯上。在被查之前,就要退出江湖換一批人來做,戀棧的很容易被抓,到時候牽連的人太多,說不定會被自殺。
地下錢莊這門生意是違法的,大莊家更是隱身幕後,設定了層層疊疊的防火牆,除了幾個親信之外,誰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這樣,對於黃文斌來說,要打聽訊息並不困難。特別是有方天和這麼個對銀行系統瞭如指掌的賢內助,那就更容易了。
而且黃文斌並不是從底層開始追蹤,最後找出大莊家,而是先有了劉自強這麼一個嫌疑物件,然後收集他的各種犯罪證據,等於是先有了答案再求解。各種銀行賬號間的錢款流動,人脈的彙集,出現麻煩時候的解決方式,都是瞞不了人的。只花了兩天功夫,就已經基本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強哥有時候就是太不小心了。”許斌說,名聲大對於地下錢莊老闆可不是好事。
“劉總這邊收了錢,那邊就拿去借高利貸,這生意經真是令人佩服。”黃文斌說,“不過關係這麼廣,怎麼可能不洩漏訊息呢。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劉總生意這麼大,還想著保密,這不是扯淡嗎。”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許斌陪笑著說,這些事情劉自強都是非常保密的,許斌跟著他好幾年了,也就是最近才知道了一些內情,知道了他也不敢亂說,一直都守口如瓶,沒想到對於黃文斌來說完全不是秘密——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前途產生了憂慮,連黃文斌都知道了,其他還有多少人知道呢?
“許兄弟跟著劉總快十年了吧。”黃文斌說,“你要說不清楚,那就是在騙我。”許斌看起來年輕,其實已經三十多歲了,乃是劉自強最親近的手下之一,雖然說級別很低,可能不瞭解上層的運作,但耳濡目染,怎麼也會看到聽到一鱗半爪。
“不敢不敢,我就是一個跑腿的,這些大事我聽都不敢聽。”許斌說。
“你放心好了,我對劉總的生意沒興趣。”黃文斌說,“我自己的生意都做不完呢,你看我不是勸著劉小姐把那些生意都便宜賣給劉總嗎,那都不是便宜了,根本就是半賣半送。”
“是啊,黃老闆真是仁義。”前兩天許斌是從頭跟到尾的,什麼都聽到耳朵裡,“強哥有時候就是這樣,您不要介意,過幾天他自己想清楚就好了。”劉自強少爺脾氣上來,那是誰都管不了的,除非他老子出馬,可劉省長已經死了,還有誰能勸他呢,只能等他自己的脾氣下去。
“其實劉總對我有看法吧。”黃文斌說。
“是啊,劉小姐到了您那裡做事”許斌說。
黃文斌也不等許斌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不只是劉小姐吧。”
“額我不明白您說什麼。”許斌小心翼翼的說。
“大家都是自己人,還是開啟天窗說亮話吧。”黃文斌說。
“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說什麼。”許斌裝出一副很誠懇的樣子來。
“我說的當然是羊高。”黃文斌說。
“羊羊高?”許斌嚇了一跳,黃文斌居然連羊高的事情都知道。
“或者應該叫他的原名馬高?”黃文斌說。
第一次見羊高的時候,方天和就跟黃文斌說過,羊高的資金來源有很大一部分是地下錢莊。正好劉自強是地下錢莊的大莊家,黃文斌當然會把他們兩個聯絡起來。一調查就發現很多說法,不過所有的說法都沒有實際證據,就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那種。
不得不說羊高對自己的資金來源還是嚴守秘密的,真要查不是查不出來,起碼要一年半載的。之所以短短兩天之內黃文斌就有了把握,是因為黃文斌在一個意想不到的角落發現了他們勾結的證據——當年羊高改名字,就是劉自強幫他弄的,具體經辦人黃文斌都找了出來。
“這個其實那個”許斌沒想到這事居然被當面揭穿,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我也沒想瞞著,就是羊高那事其實沒什麼關係,他也不過是,反正都被抓了,也就是這樣,強哥的確生了幾天氣,不過也只能接受現實啊。”
接受現實?有這麼容易接受嗎?黃文斌可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