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局長大驚失色,“可千萬不能這麼做。”抓黃文斌也就算了,不過是個暴發戶而已,丁六根可是十幾年的頂級富豪,手底下好幾萬人在幹活,一旦抓了,那真是朝野震動,各種壓力隨之而來。曾書記頂不頂得住不知道,他作為抓人的公安局副局長,肯定是頂不住的。
“一點膽子都沒有。”曾書記哼了一聲,“丁六根說到底,不過是個平民百姓而已,把你嚇成這樣。”
錢權不分家,一旦有了錢,那就不是平民百姓了。說起這個話題,富局長忽然間想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曾書記您忘了嗎,丁六根他是省人大代表,還是工商協會副會長,出口協會副會長,不能隨便抓的啊。真要抓的話,得請省人大開除他的人大代表資格才行。”
曾書記當然使喚不動省人大,別說省人大,就是市人大他也使喚不動。要是區人大的話,他說話倒是管用,因為他兼著區人大主任。不過在省城,有本事的人都去省人大,次一等的也要去市人大,只有沒本事的才留在區人大。
“住不到丁六根,就把他老婆女兒給抓了唄。”曾書記病急亂投醫,“丁六根的老婆和女兒總不是什麼代表了吧?”
“這個”富局長也不敢動手,丁六根的關係多著呢,捅這個馬蜂窩何苦來著,還不如把那一百萬虧空補上,“曾書記,您還是再考慮考慮,這麼無端端的把人抓了,是不是這個那什麼萬一丁六根走投無路什麼的,會影響和諧啊。”
“和諧你個頭!”曾書記喘了幾口氣,“立即給我抓人!”
富局長面如土色,下定決心絕對不去惹這個麻煩。既然丁六根這兒不動手,那麼黃文斌那邊也王凱一面算了,反正曾書記都是要怪罪的,還是別得罪人的好,只要丁六根還在,這黃文斌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東山再起了呢。於是富局長找來十幾個親信,密切吩咐一番,就打發出去幹活。
沒多久他親信就傳來訊息:“海關記錄顯示黃文斌的父母出國了。”
“出國了?”富局長心想這黃文斌還蠻有準備的嘛。
“我查過了,護照是旅行社代辦的,去旅行社問,他們說黃文斌的父母的確是參加了旅行團,去了歐洲八日遊。現在已經走了兩天,還有六天回來。不過他們的簽證可以在歐洲呆一個月。”親信說。
黃文斌既然要動手,那當然不會把自己父母置之不顧。他選了一個最豪華的旅行團,然後告訴父母自己抽中了大獎,可惜工作太忙沒時間去,而且不能轉讓,只能直系親屬去,就把他們給哄出了國。
“一個月啊?”富局長想了想,要是他們還可以選擇黑在那邊,至少能夠拖延一兩年,“那沒法子,只好等他們回來再說。”要是不回來,那也沒法子。只能怪曾書記命不好,和他沒關係。
“不過我們抓到了黃文斌的另一個親屬。”親信說,“就是他的表哥劉德。除了父母以外,黃文斌就和這個表哥最親近了,還讓他做了五德酒店的總經理。”
“啊?”富局長壓低聲音問,“怎麼把他給抓起來了,不是讓你別那麼賣力嗎?”
“我沒有啊。”親信也很委屈,“我先讓人去告訴他,聽說最近警察想找你麻煩,你最好避一避。還特地先派人看過他不在酒店,然後才派了車子去轉一圈。誰知道那傢伙居然特地從外地趕回來,跑到派出所,問我們找他有什麼事。我們沒法子,只能把他抓起來。”
“這傢伙是有毛病嗎!”富局長罵了一聲,“算了,抓了就抓了吧,至少能給曾書記一個交代。給這傢伙住單間,他有什麼要求,都儘量滿足,好吃好喝伺候著,千萬別得罪人。要和他說清楚,我們都是很無奈的,完全是上頭逼著我們,沒法子交差,所以才把他給抓了起來。”
“我這就去安排。”親信小心翼翼的問,“副局,聽說侯市長在市委開會的時候大罵曾書記,罵得狗血淋頭,連和尚打傘無法無天這種話都罵出來了。聽說市委幾個副書記對曾書記意見也很大,曾書記會不會那什麼啊?我們跟這麼緊幹什麼,我看別人都對曾書記敬而遠之了。”
“我想的嗎!誰叫你們這幫傢伙幹活不乾淨,累得我被曾書記抓住了痛腳!”富局長說,“要是我不幹活,那一百多萬虧空你來填啊?”說著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個姓曾的搞這麼多錢幹什麼,人家黃老闆辛辛苦苦才弄到這麼兩千畝地,你說弄個一兩百畝的,人家說不定也就忍了,一下子想全吞了,誰會願意啊。”
“城建三局那麼大個單位,也說吞就吞了。”親信心有慼慼然,“也不怕噎死,他不過是個區書記,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