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家人先下手行事。”
白老太太一邊說話,一邊隨手比劃一個數字出來。白老太爺沉下臉,放大聲音向著外面吼一聲:“傳白雅正和葉善言來說話,順便叫靜賢一塊來聽聽。”燭火猛的爆裂一聲,房內暗了一下,又重新明亮起來,外面已經有人匆匆忙忙跑去傳話。白老太太聽到動情,瞧著神sèyin沉的白老太爺,她趕緊開口勸氣勢洶洶的人,說:“老爺,這事情和善言母子無關,葉家的孩子,雖然在府城做事,卻跟我們家少有來往。”
白老太爺瞅她一眼,他長長的舒一口氣,眉峰間的皺褶深重起來,他開口說:“妻賢夫禍少,她身為**,卻無法主理好自家內宅,管好各房的妾室,這事怎麼會與她無關?靜賢身為那一房的長子,卻從來沒有肩負重任,只想著避開那樣不懂事的長輩們。身為人子,他沒有盡到孝心。葉家的人,早在十多年前,已傷了心,跟我們白府少了來往。當年的那事情,說來說去怨不得去了的老人,她也是為兒女著想,被有心人設計了,沒有顧忌到那個孩子。”
白老太太端莊的坐在那裡,低垂下眼神,掩藏住眼裡微微的嘲諷神sè。白老太爺打量一眼半白頭髮的老妻,突然想起許多的往事,他眼裡各種情緒氾濫成災,然後又壓制下來,嘆息說:“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兒孫們都大了,你的心裡終是不平。你待我,再也沒有初婚兩年的那份親近,你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叫過我的名字,人前人後,你都稱呼我為老爺。這臨老了,我們都沒有多少年可以活了,你還要跟我繼續賭氣下去嗎?”
白老太太滿臉驚訝神sè瞧著白老太爺,見到他盯著她打量,她笑著搖頭說:“老爺,我們是老夫老妻,這一輩子就這樣過下來,你今天怎麼想起跟我來這一下,跟我說這樣的話?年輕時,那對夫妻會沒有爭吵?過了這些年,我早忘記當年發生的事情。老爺,我是老了,我瞧著你依舊在盛年,我現在喜歡清靜度日,老爺,你空了時候,可以來和我說說話。”白老太太眼神平和,無風無bo再起不了一絲的dàng漾,她望著白老太爺的神情坦dàng。
白老太爺瞧著白老太太的神情,他終是愴然笑了一聲,說:“原來那些年裡,你已放下了,我卻一直在做給你看。”白老太太瞧著他,輕嘆息一聲說:“老爺,提起,放下,是一種修行。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只要兒孫們平順,我一生就圓滿了。我其實ting羨慕老太太的決定,有一天,我也要老去,可惜再也無法回到爹孃的身邊。”白老太太第一次暗示近乎於明示的說出來,她並不想跟身邊這個男人同歸一處。
白老太爺冷然的瞧著她,冷聲說:“母親當年送她們過來,你也未曾反對過,為何後來那些年,你一直給我臉sè看?”白老太太笑瞧著他,如同看一個不甘心情願的孩子一般的神情,她笑著輕搖頭說:“老爺,這都是多少年前的舊事了,我們曾孫都有了。你今晚為何要一提再提年少時的事情?是不是王姨娘沒有服shi好你,讓你的心氣一直消不下去。你當年就跟我說過,那房都有幾個妾室服shi主母,我同樣不能獨出一格。
我那時人年輕,心氣太高,自是會給老爺冷臉。我後來不是很快的想通了,待老爺和從前一樣的親近。老爺,你說得對,妾和通房都只是一個玩意,你身邊也換了許多的玩意兒,當年的那幾個玩意兒,老的老,沒了的早沒了。老的,如今可以跟老爺細說當年的事,沒了的,如今早已換上新人。我這一輩子,就這般的過了,白府還立著,我圓滿了。老爺,你今晚來和我說話,說的是外面流言的事,你一會要處理的人,已經快要過來了。”
白老太爺瞧著眼前這個人,溫柔敦厚勝過許多的人。可她當年也曾在他的面前燦爛如花般的笑過,只是後來,那笑漸漸的淡薄,直到再後來,她待他親近如故,卻總是讓他覺得隔著一些看不見的東西。白雅正夫妻和白靜賢很快的來到,他們都感覺到房裡的氣氛的怪異之處,他們進來時,白老太爺是一臉鬱鬱寡歡的神情瞧著白老太太,而白老太太滿臉含笑風平浪靜過後的神情。兩位老人家很快的調整心情,一致面對進來的三個人。
白老太爺冷眼瞪著白雅正和葉大美兩兩人,說:“白府多少代以來,還沒有一個如你這般有本事的人,寵妾滅妻啊。不錯啊。你虛有其表多少年,你瞧瞧你,做過幾件正事?你唯一有出息的嫡子,你為了妾室的利益,隨意擺弄利用他的親事,以至於父子之情只餘下面上的情份。你疼愛那妾所生庶女,為她動盡所有的心眼,想著法子揚她的才名美名,我們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你到底有腦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