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年紀大了,大嫂不想外面的人,太知道她的事情。”劉翠香沉沉的嘆息一聲,家有老人在,這樣的大事情,由不得她們這些晚輩多言。她沉沉的說:“按理說,父親和母親應該比大嫂還要疼惜囡囡才是,可我瞧著他們待囡囡沒有從前那般的親暱。”
林宛蘭輕輕笑起來說:“有那樣的一個大姑子,配上那樣的一個心眼奇多的小娘子,來一次就要牴觸囡囡一次,她們恨不得把囡囡打壓到水裡面去。這人心那經得起這麼多有心的打磨,偏偏囡囡這些年裡,又常年不在家裡,兩下對比肯定是更加的生疏起來。我們是日日在家裡面,所以父親和母親遇事冷我們兩天,過幾天便能恢復原樣待我們。大姑子有福氣,有這樣一對不管不顧一心護著她的爹孃,還有三個願意忍氣吞聲維護她的兄弟。
可憐我們的囡囡,幸好外祖家人厚道,是真真的當她是嫡親的外甥女看待。我瞧過她和慧慧兩人身上的衣裳,除去花樣不同外,別的樣樣相同,連同手上玉鐲,都是一色的水樣。囡囡說慧慧的爹孃在外多年,送回來的節禮每次都有她的份,慧慧最多比她多上一套衣裳。而她大表哥夫妻會做人,每月給家裡書信,每星期有信給兒女,她現在年紀大了,她大表哥大表嫂每旬有一封問長問短的信給囡囡。
父親和母親怨言囡囡太過親近阮家人,我們不說阮家大伯兩人和阮家兄弟妯娌如何待囡囡的好,單單就她這大表哥大表嫂待囡囡的情誼都讓人感嘆。這親哥哥有時都未必有她大表哥夫妻行事周到,會如此細緻的照顧囡囡的心情,他們全了囡囡的臉面,同樣周全加深了兄妹情誼。阮家人這般待囡囡,就是一塊石頭早已暖和化水了。再說,囡囡如果在家裡,只怕此時早已休學歸家來,那能這般輕鬆自在的上學堂。
我聽阮家大伯母的意思,要等囡囡學成之後,才會放她歸家來。我們一條街上的人,經過這些日子的打量,誰不說阮家大伯一家人地道,是囡囡實實在在的外祖。囡囡又不是不知恩的人,也不是那種大小眼的人。阮家是比我們家富裕,可囡囡心裡還是有我們,不說她待大哥大嫂那份親熱勁,就是待我們兩人都跟從前沒有兩樣,待哥哥們更加是沒話說。父親和母親怪囡囡待他們沒有從前親近,可怎麼不想想他們待囡囡遠了多少?”
這一個年過得葉家人人心裡都起了波瀾,林宛蘭一氣說下去,她說完之後,狠狠的往爐膛裡塞著柴火。劉翠香怏怏的說:“紀家同樣是幾代的官媒,他們能夠放棄,為何父親和母親一定要堅持做下去?我們瞧著囡囡懂事體貼,為何父親和母親會受旁人引誘,覺得她是裝模作樣的待人?阮家其實不欠葉家的債,他們家願意如此待囡囡,一定是囡囡得了一家人的歡心。如果這樣還要囡囡冷心待阮家,這樣的囡囡誰敢安心去親近?
‘歹竹出好筍’他們幸好有一個好兒子,而囡囡就是我們家的孩子。”林宛蘭聽後舒展眉頭起來,想想說:“還好遠兒他們不象他們的父親,要不我們還要繼續容忍下去,由著一個已經分不清好歹的人,藉著我們孝順老人的心,在家裡指手畫腳。說實話,我以前想著我們一家男人的寬厚性情,我一直為囡囡擔心著,覺得她遲早有一天會被人惦記著,搶了走後加以利用。她這般性情的人,如何能在大宅院裡生存,心太軟手腕太軟,最多保全自已。
而遠兒兄弟們這一次出頭說話,我心裡安心許多,只要遠兒這個長兄願意自立起來,下面的弟弟們一定不會再弱下去,而哥哥們強勢,做妹妹的人,多少會得到一定的保護。阮家人待囡囡再好再為她著想,可惜捱了一個‘外’字,只有我們自家人才能名正言順擋在她的前面。”林宛蘭長舒一口氣,這世道女人嫁人如同重活一次,她聽了阮芷說她的夢,聽得她同樣是一身汗水,白家人為何會來搶囡囡,一定只有親事上面的原因。
白家人知道自家的人在何處,只是沒有到利用時,由著那人自在的活著。葉淺玉一天比一天大起來,眉眼漸開起來,有書香人家薰陶出來的女子韻味。這樣的女子,有一天白家聯姻時,沒有合適人選時,一定會記起她。葉家只是普通的人家,如何抵得過世家有心算計,還有怎麼抵得過那一對愛女成痴的父母,在‘孝’之下,在那實情要揭露的情況下,他們都不得不一再退步。
葉淺玉當年是葉家人合力救下來的孩子,多年貼心依賴,她已不是一房人的女兒。劉翠香那刀重重的砍下去,沉聲說:“我們跟大嫂說,先下手為強,早早為囡囡定下一門親事。”林宛蘭輕輕搖頭說:“我們如此護著囡囡,求得不過是她以後的日子過得平順。她年紀尚小,白家那小娘子都還用不上,那會記起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