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笑笑,也跟著吃乳鴿,連連點頭。
夜色漸深,待徐熹和林氏都面露倦色,麗姐兒才回了涵珍館。
“小姐,奴婢都打聽到了。”麗姐兒梳洗完畢。正躺在床上,聽值夜的綠萼說話。
“好像是幾個書生請沈公子去酒樓吃酒,沈公子本就心情憋悶,猛勁的吃酒,偏偏還有人拿杜四姑娘的婚事打趣沈公子。沈公子一怒,就藉著酒勁,掀了桌子,砸了椅子。挑事的書生也不是省油的燈,看沈公子動手了,就拉著親近的幾個友人與沈公子打了起來。待鳴琴把兩撥人給分開,看見沈公子臉上鼻青臉腫的,還爛醉如泥,滿身汙垢,哪裡還有一點文質彬彬的樣子。總之,沈公子丟臉丟大發了,恐怕這事不能善了。”綠萼道。
麗姐兒心下嘆了口氣,覺得這事想瞞下去卻是萬萬不可能的,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被捲進去。好巧不巧,偏她去酒樓的時候,沈周也在,若有人胡亂編排,也不是不能扯到一起去。
“杜四姑娘果真豁的出去,若不是她做的太過,就不會有這事了。”綠萼所說的正是杜四姑娘在沈家正月宴請上,與沈周私會被眾人看見,隨後沈家為了家聲不得不與杜家結親的事。
“聽說杜四姑娘緊緊地抱著沈公子,任沈公子怎麼掙脫都掙不開。事後才發現,杜四姑娘的手指甲都折斷了,有的還滲著血,著實可怖。幸好沈家願意三書六禮地迎娶杜四姑娘,否則杜四姑娘就只有進尼姑庵一條路了。”綠萼絮叨著。
麗姐兒聽了心下一轉。若沈太太咬牙不鬆口,恐怕杜四姑娘寧願做妾也不會放棄沈周。即便杜家不許,杜四姑娘也不會進尼姑庵,她是個決絕的女子,定會一死了之,不會苟活。杜四姑娘這一輩子好像就為了沈周一般,麗姐兒理解不了,卻在某方面對杜四姑娘欽佩不已。人活一世,又有幾個能如此執著的?
“人家的事,我們聽聽就是了,別絮叨了,睡吧。”麗姐兒翻了個身睡下了。
第二天,果然城中就風言風語起來,不過內容卻沒有徐傢什麼事,這讓麗姐兒鬆了口氣。
香茗草堂中,徐老太爺悠悠地喝著茶,對徐熹道:“查查這家商戶吧,我總覺得他們家總盯著我們家,不是一兩次了。”
“這家原本就與韓家交好,卻因為生意中與鹽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了。可如今看來,這家沒那麼簡單不說,恐怕韓家也不是表面上的簡單。”徐熹皺著眉頭道。
“你可還記得幾個月前聖駕南巡時鬧出來的謀逆案來?”徐老太爺接著道。
“祖父的意思是說韓家與逆黨有關?”徐熹這回被驚著了。
“此事可大可小,祖父也不敢妄下結論。畢竟謀逆一事,牽連的人多,到時候血流成河也未可知。可你不能不防,也不能不查。在你任期的兩淮,有逃脫的逆黨就在你的治下,到時候你難逃責任,一家子性命也恐怕被逆黨給牽連了。”徐老太爺神色淡然,可雙眸寒光令人心顫。
“孫兒明白了,這就去查。”徐熹起身欲走。
“記住,這次是因為提前有了防範,才保住了麗姐兒的名聲。下次,恐怕一家子的性命就要丟了,你再不能婦人之仁,優柔寡斷。”徐老太爺眼皮子都沒抬,好像自言自語一般。
徐熹聽了徐老太爺的話,只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更加堅定地走了出去。
待出了正月,江南已然被綠色點染,風都柔和起來,一派生機勃勃。
“丹桂疼了一夜,可算是在天亮的時候生下一個閨女,母女平安。因為生在春天裡,小名就叫春丫。至於大名麼,那還得夫人恩典,給奴才那丫頭起個名。”屏風那頭,徐福樂呵呵地道。
“兒女雙全,你和丹桂可是好福氣!”林氏聽了也樂呵呵地。
“都是主子們的福,奴才和丹桂不過是借了主子們的福氣。”徐福笑著道。
林氏笑眯眯地道:“至於這名字麼,我得好好想想,現在也沒個想頭,等想好了我再告訴你!”又道,“這是二十兩銀子,還有一些補品和棉布,綢緞,你拿回去,就當是我送的洗三禮!”
“這怎麼使得,丹桂懷孩子這陣子,夫人就時常賞賜,不是補品就是匹料,奴才當不起啊!”徐福很不好意思。
“我這是給春丫的,又不是給你們兩口子的,你們當不起什麼!”林氏雙眼一瞪,接著道,“行了,快去瞧孩子吧,我乏的很,要歇會!”
林氏打發了徐福之後,就靠在美人榻上歇息。這陣子她著實累的慌,才七個月的肚子,大的如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