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掃視著院子中的動靜,確定四下沒人,男孩才放心地從牆頭上翻身跳下。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
“哎喲!”男孩捂著頭頂,連連向身旁突然出現的老太太告饒道:“奶奶,奶奶,您輕點兒打”
“讓你淘!”老太太撣著布鞋上的土渣,道:“我蹲在樹後等你半天了。”
男孩調皮地吐了下舌頭,“您怎麼知道我從這兒回來?”
“左邊是鄰居,正面對大路,你不從這兒翻還能從哪兒翻?”老人拿過編織了一半的毛毯,拉過小馬紮又開始了工作。
“看來下回”
“你嘟喃什麼呢?”老太太笑道:“知道你奶奶耳朵不好,還不大點兒聲說。”
“啊我燒飯去。”男孩摸了摸腰後彆著的玩具手槍,一溜煙跑進了小廚房,不多會兒,小院的上空就升起了裊裊炊煙。
突然間天黑了,等到再亮起來時,小男孩搖身一變成了少年郎,端坐在軍校的教室裡,認真聽講寫筆記。
窗外蟬聲鳴鳴,堆滿書籍的桌子下,放著一箱開了封的簡裝泡麵。穿梭於教室與圖書館的少年,眉宇間少了孩提時的淘氣,平添幾分英氣。
‘砰’一聲巨響,畫片再次拼合。
在老兵們的嬉笑聲中,一名新兵蛋子從地上爬起來,倔強地說:“再來一次。”
被狠狠地摔倒在地,爬起來,再摔,再倒,再爬週而復始。鼻青臉腫,渾身淤青的新兵手撐地面,艱難地站起,搖晃中的身子依舊挺直,“再來。”
老兵們相互看著,眼中的不屑漸漸被欣賞所取代,“停手吧,你過關了。”
年輕的中尉困惑地睜開雙眼,闖入眼中的是滿目的素白,空氣中彌散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兒,剛剛縫合的傷口隱隱傳來痛感。
門外有人在小聲議論,“誒,真沒見過這樣能忍的”“芮麗會受處分嗎?”“處分算是輕的”
“同志,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這”
“不能說”
“你看,我是藍軍,完事就走人,只是有些好奇,絕不會外傳。”
“嗯,好吧,是”
“嘿,這小子倒是有點意思。”藍軍少校唐蕭樂呵呵地離開了野戰醫院,躺在病房內的中尉不知道,另一扇大門正在向他敞開。
紅日隱下,樹影婆娑。
他不耐煩地抓起啃著自己褲角的傢伙,拎到自己身旁,毛茸茸的小狗美滋滋枕著他的臂彎進入了夢鄉。
在進入老A之前,他很少看夕陽。但自從認識了方梗���聰ρ艫拇問�兔饗遠嗔似鵠礎D鞘鋇�375峰頂上,時常會飄蕩著悠揚的口琴聲,彌散著誘人的燒烤香氣。
白光一閃,場景再次轉換。
陰森的高牆,冰冷的鐵網。站崗士兵無聲地敬禮,鑄鐵的大門在身後緩緩關閉。
耳畔邊,有人在不斷地重複著:“我會出去的!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腳下求饒!”
林中木屋,血光四濺。
他筋疲力盡倒下的那一刻,心中默默想著一句話:“楊天宇,一切都結束了。”
荒山
被愣頭青追得滿山跑時,他開始覺得自己的‘墩布’裝礙事,被掛在峭壁上時,他為這個兵的執著而感動,被高城他們俘虜後,他肆無忌憚地挖起了牆角。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們的激賞,這個連從連長到士兵,每個人都有一副不屈的骨架,哪怕被打散了,也還是一根根驕傲的骨頭。
異國他鄉,零碎的月光灑了一地。
“朋友,聽我一句勸,別做這筆買賣。”他認真地看著對面的殺手,“我敢保證,只要槍聲一響,最先倒下的肯定是你。”
“你就這麼自信?”蒙面殺手眼中透著戾氣,“我偏不信,只要能證明你比我強,我就放棄!”
“好,那咱們就賭一把。”他不慌不忙從桌上拿起柯爾特‘巨蟒’左輪手槍,甩開槍彈巢至槍的左側,退出五顆子彈只留下一顆,又重新甩回彈巢,不過眨眼間,手槍就遞到了殺手面前,“一人一發,遇上子彈自認倒黴。”
殺手盯著送上來的手槍遲疑了,“你”
“這把槍的扳機正面較寬,手感很好。”他突然調轉槍口,對著自己的太陽穴就是一槍,‘咔’沒有子彈,“吶,該你了。”
中彈機率從六分之一,變成了五分之一。殺手抓著手槍的手在不停地抖動,“這,這”
“怎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