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著翻著,在資料裡面,翻到了兩樣東西。
葉貝好奇地抽出來看。
竟是兩封信。
信封是拆開的。
她下意識地往寄信人名字瞧去,臉色刷地雪白。
寄信人的名字,竟是劉振聲。再看看收信時間,分別是三個月前,和一個月前的。
望著足足相差兩個月的不同的時間記錄,葉貝目光怔怔的。手下意識地去掏裡面的信紙,然後開啟來看
夜清清涼涼的。
月光透過櫻花樹濃密的枝葉間灑落,星星點點的落在葉貝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她抬眼去望枝葉間,遙遠的天空。
天空墨藍,墨藍。
她的眼裡有迷漫的水霧。
很美,卻不帶一絲感情。甚至可以說,是冰冷的,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這樣美麗的夜,美妙的星空,她的心裡卻充滿了諷刺和悲哀,還有那訴不盡的顫抖和恨意。
身上的罩衣從纖弱的肩頭滑落,滑落在地上,仿似突然失去生命的精靈。沒有出聲地落在地面上,鋪展開來。
身後有腳步聲。
伴著鈴鐺的脆響和淡淡的,似有若無的,類似於檸檬的清香。
葉貝沒有回頭。
她知道,是吹越樹理。
正因為知道是他,所以才沒有回頭。可以很乾脆的說,她連回頭看他一眼的力氣,都顯得多餘。
一隻手按上她的肩,吹越樹理從地上(文)撿起罩衣,重新給(人)她披好,不希望(書)她著涼。他話裡有(屋)輕鬆愉悅的調侃“怎麼,想著明天要去北平了,心裡激動,睡不著覺?”
葉貝沒有回答,身子卻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冰冷的僵住。
吹越樹理還按在她肩上,好看的手指頓了頓。這樣的她太異常了。
“旋子”他喚她。
她仍是沒有回答。又或者,她根本聽不見他在喊她,跟她說話。
終於
吹越樹理扳過她肩膀,強迫她面對著自己。
他扳過她的肩,卻在目光碰及到她的目光時,整個人被施了定身術般,定在那裡。
她望他,又好像沒有在望他。目光透過他,落在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這個地方,沒有花,沒有草,沒有山,更沒有水,有的,只是驚心的絕望和動魄的空洞
“旋子,發生了什麼事?”吹越樹理手擔心地用力按住她的肩,好看的丹鳳眼帶著絲絲顫抖,凝望住她。
淚無聲滑落
帶著無盡的悲涼。
吹越樹理望住她,輕抿的唇畔動了動,卻再也問不出任何話來。即使問了,她也不會回答。
她望著他,用從來沒有過的眼神望著他。
月華如水,透過櫻花樹繁茂的枝葉間隙,落進葉貝眼裡。然後,吹越樹理就看到了,一種屬於恨的眼神。
他驚住!!!
儘量溫柔,低聲地問“旋子,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沒有用話音回答他。
回答他的,是一記響亮的巴掌和麻木進心底的痛
冰冷的月光。
她美麗的手腕,晶瑩的指尖,風中飛舞的和服振袖,無情的巴掌,狠狠的,用力的打在他俊美的臉上。
墨玉的長髮,有一簇滑過耳邊,落在胸前。
吹越樹理無言地承受住這一記掌摑。因為先前沒有預料,更加沒有防備,他俊美的臉,微微有些偏過。
不是沒有預料,也沒有防備,哪怕是知道,他也不會躲。
她打了他。
沒有說明任何原因,就打了他。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方式來打。
除了震驚,還有數不盡的不可思議。
“離婚,我們離婚”
安靜的空氣,冰冷的風吹,她的聲音亦是安安靜靜,冰冰冷冷的。
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
她手一揚,丟出一紙休書。單薄的紙張,風一吹,就完全的鋪張開來,搖搖晃晃的,從半空中慢慢飄落,落在吹越樹理的腳下。
吹越樹理的心突然就不痛了,只剩下無盡的麻木。他突然想笑,前一刻,還在準備著去北平,幻想著獨屬於他們的甜蜜生活。下一刻,她卻說,她要跟他離婚。
木然地望著地上,隨風輕顫的單薄休書。吹越樹理沉默地彎腰撿起,再直起身子,抬眼望她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