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把信看了一遍,我把它扔進火爐。
原來杪冬是被藥王帶出宮,帶回了雪山。順帝一路追去,卻被攔在山下不許上去。
他硬闖無果,只好站在山下等,不吃不喝地等了三天,直到暈過去才等到流筠出來。
杪冬的毒需要至親的血當藥引來解,流筠因為服過什麼稀奇的藥不夠資格,所以才讓順帝上去。順帝當了藥人,慢慢地以血置血,直到前些天杪冬醒過來了,這些被藥王發現拘在雪山做苦工的探子才被放出來。
所以到現在,才得知他們的訊息。
沒過幾天他們又傳回訊息說杪冬大概還要在山上治上三年才能痊癒。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我撤了他們的任務,從此不再關注那個少年的訊息。
三年的時光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有很多事情在刻意的忙碌中模糊了顏色,所以當甫子昱說要去汴京微服私訪時,我沒做多想地就去做了準備。
二月的汴京是個熱鬧的地方,這座城市有名的紫瓊花開得正豔,我看著那些細小的紫色花瓣從枝頭落下,隨著一陣輕風,就揚起一片紫色的迷霧。
順著風吹過的方向轉過頭,我一下子看到在流逝的人海中,那張彷彿在上輩子的夢中才出現過的臉。
我已經不記得那一個瞬間,自己心裡想的是什麼了。
靜靜站在人群中的少年一點變化也沒有,還是那樣精緻的面容,淡淡的眉眼。
他看著從空氣中輕輕飄落的花瓣微微笑著,陽光慢慢落在他的眼裡,渲染出一大片美麗的光暈。
我默默地看著,直到他回過頭和什麼人說起話,才注意到那個緊緊貼在他身邊的人影。
那個人,毋庸置疑就是順帝。
他也沒什麼變化,俊美如昔的面龐看不出當過藥人的痕跡,隨隨便便地站在人群中,那種氣魄就逼得旁人不敢直視。
少年抬著頭和順帝說話,順帝似乎在生什麼氣,繃緊唇角沒有搭理。
少年嘆了口氣,悄悄握住順帝的手,順帝的面色略有緩和,卻還是沒有開口。
少年似乎沒有辦法,左右看了一下發現沒什麼人在看他們之後忽然踮起腳,在順帝唇上飛快地掠過一個吻。
我大概是恍惚了一陣子,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兩人已經不見了。
甫子昱站在我旁邊,應該也看到了這一切,我轉眼看了看他,毫不意外地發現他的面色一片慘白。
所以說,如果不能按捺思念的痛楚,就得忍受親眼看著喜愛的人投入他人懷抱的煎熬。
這些難過,都是自找。
夜裡下榻的客棧是甫子昱親自指定的,我聽到他那樣堅決的口氣,就知道順帝他們一定也住這家店。
而且,極有可能就住在他花重金定下來的房間旁邊。
我不知道甫子昱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但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卻忽然無法入眠。
披上衣服,我想下樓去院子裡走走。
經過甫子昱隔壁的房間時,我忍不住頓了下腳步,然後聽見從裡面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
不,那些聲音並不奇怪,也不陌生,我經常可以聽見,從我嘴裡,或是我身下的女人或男人嘴裡發出的,在雲雨時因為興奮與舒服的呻吟。
我站在那裡,一時忘了離開。
“你說過說過不在客棧裡做的”
少年的聲音被喘息切得斷斷續續,帶著鼻音的語調聽上去甜膩膩的,令人呼吸緊促。
順帝吐出個名字,似乎叫什麼“穆奕華”,少年頓了頓,惱怒道:“少找藉口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見他。”
順帝低聲笑起來,大約是做了什麼,少年忍不住驚喘一聲。
我聽見順帝用充滿□的聲音呢喃了幾句“杪冬”“杪冬”,然後就是一陣低沉的喘息。
回到房間裡,我有一種夢醒了的感覺。
回宮之後沒過多久,甫子昱立了後。
皇后不是什麼貴胄家的女兒,長得也不算國色天香,質疑她的人有很多,但甫子昱還是不管不顧地立了。
那女子登上後位不到半年,就連同肚子裡的孩子一道慘死在御花園裡,甫子昱查明真兇,又是一番勃然大怒,而我卻覺得,後位大概又要空缺許多年了。
新年之際安平王爺趕來皇城祭拜,依舊使著性子攪得朝廷一片雞飛狗跳,頭痛不已的人從順帝變成了現在的甫子昱。
“王爺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