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心裡卻鄙夷的很,暗道這都什麼時候了,皇上和王爺還在這裡說這些廢話。難道他們不擔心嘉禾的安危麼?
葉逸風一認錯,皇上的面色就緩和了一些,他又隨便抬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道:“你們兩個都坐吧。”
錦瑟有些意外,心想皇上面前坐著說話那應該不是一般的榮幸吧?
誰知葉逸風卻大大方方的謝了坐,便轉身坐下去。
他一坐下,錦瑟自然也不用站著了,便在他身旁坐下了。王府的丫頭給二人端上茶來,又悄悄地退出去。屋子裡靜悄悄的,個人都在想著各自的事情,都沒有說話。
須臾,六王爺方笑道:“你們來的正巧,若是不來,皇上正要叫人去叫你們呢。”
葉逸風忙問:“不知皇上傳喚,有何要事吩咐?”
皇上看了看錦瑟,又看了看六王爺,沒有說話。
六王爺則溫和的笑著問錦瑟:“錦瑟啊,你想不想去看看嘉禾呀?”
錦瑟一怔,疑惑的問道:“王爺的意思是”
六王爺抬手示意葉逸風和錦瑟用茶,自己也端起茶來,輕輕地啜了一口,方說道:“北胡的情形你們兩個也知道了。皇上的意思呢,我大虞朝在這個時候往北疆派兵,也只是從外圍給北胡施壓而已。我們終不能挑起戰端,違背了雙方剛剛簽訂的和平條約。若是派欽差去呢,又不能跟嘉禾多多接觸,不能明確的表示我大虞朝的態度。倒是你們去比較合適。”
錦瑟一下子就明白了六王爺所說的合適是什麼意思。
她和嘉禾郡主私交甚好,她又沒有朝廷欽差的身份,到了北胡也只是一個過去探望嘉禾的好姐妹,不過是個婦人而已。不管賀蘭牧能不能爭奪到汗王之位,都不會引起北胡和大虞朝的矛盾。
但是呢,她的身份又是大虞朝鎮南侯的兒媳婦。她的到來,不管怎麼說都會讓北胡的其他王子有幾分忌憚。如此,也算是從側面住賀蘭牧一臂之力。
當然,若是賀蘭牧自己沒用,被他的兄弟們打倒了,錦瑟這綿薄的一臂之力也沒什麼用處。
錦瑟想到這裡,剛要說話,便聽葉逸風說道:“王爺,此事恐怕有些不妥。”
六王爺便問:“有何不妥?”
葉逸風說道:“純元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女子,錦瑟若是過去,也並不等於尋常人家的婦人有孃家來個姐妹朋友的說個閒話串串門那麼簡單。事關兩國之事,若是讓個女子前去,豈不是有損國體?”
此言一出,皇上立刻瞪眼:“你胡說!這跟國體有什麼關係?”
葉逸風便反問:“皇上的意思也就是說,錦瑟北去探望公主,不是奉皇上的旨意咯?”
皇上聞言一怔,抿了抿唇,轉頭看向六王爺。
六王爺忙道:“皇上怎麼好下這種旨意呢?皇上若是下旨,就得派欽差過去了。”
葉逸風輕笑道:“若是沒有皇上的聖旨,錦瑟一介婦人怎麼能安全的去北胡,又有誰能保證她安全的回來?”
六王爺忙說道:“這個你放心,皇上會派大內護衛保護她的安全。啊,還有,若是你不放心,可以一起去嘛。”
葉逸風輕笑:“我不過是一介商人,既不懂朝政,也不懂武功,手無縛雞之力。北胡現在那麼亂,我便是去了也是白白的送死。”
皇上立刻嘆了口氣,皺著眉頭看六王爺。
六王爺呵呵笑道:“這是怎麼說話呢。嘉禾還在北胡呢,我都不擔心,你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錦瑟一直沒說話,不過她一直在思考。
安全的確是個問題。但這對葉逸風來說也的確是個機會。
在大虞朝這樣的社會里,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
鎮南侯爵位雖然高,但承襲的和自己建功立業得來的完全是兩碼事兒。
葉逸風不願承襲祖蔭,一來是因為他這個人很高傲,又因為從小的經歷,所以對鎮南侯爵位有些牴觸。再就是他不喜歡約束,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可是人既然活在這個世上,哪裡又會有真正的自由自在?
所謂的自由自在,不過是在無上的權力和巨大的財富支撐下的一種恣意妄為的生活方式罷了。
財富有了,錦瑟知道以現在葉逸風和自己手中的財富而言,二人幾輩子什麼也不做只遊山玩水吃喝享受,恐怕也用不完。
只是權力,他們尚且欠缺很多。就算是承襲了一個鎮南侯,也只是換了一套華麗的牢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