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將事情鬧大,不遵從他的心意。
謝福兒見皇帝的臉色黑得差不多,這才反問趙王:“趙王對本宮修繕大本堂有什麼疑問?聖上在場,趙王就明白說吧,何必吞吐?”
趙王還是第一次跟貴妃面對面打交道,在他印象裡,所謂寵妃,多半就是沒頭腦,就算有頭腦也會被帝王寵得暈頭轉向。
如今看來真的還沒錯,這話不是逼著別人指出她的罪過麼。
趙王冷冷說:“貴妃跨界越權,管到了後宮之外,實在太寬,叫孤想起前幾代女皇上位前,有相士斷言:皇統陡絕,權歸女主。”
謝福兒笑笑:“哦,趙王是在說本宮跟女皇一樣?”
趙王是想用女皇那事提醒皇帝不要縱容,卻忘了女皇也是個禁忌話題,尤其被謝福兒故意在眾人面前曲解。
貴妃是女皇,皇帝不成了被女皇踹下去的天子老公。
貴妃要是能夠專橫跋扈,亂了朝綱,便是在說皇帝無能。
果然,皇帝盯住趙王,拍案几:“胡說一氣!逆子,還不跪下,跪下!“趙王哭著申辯:“兒臣一直跪著呢,還要怎麼跪啊——”
皇帝略尷尬,對於趙王不給臺階更加怒:“貴妃修大本堂前早跟朕稟過,事先還給你安排了別的讀書地,是怎麼跨界了,怎麼對你怎麼傲慢了?你這麼大個人,連幾個過來當差的下人都不會周旋,更大的事叫朕怎麼放心交給你?動不動便是別人待你無禮傲慢,朕下民間去書院還跟教員學子共食同坐呢!看來你比朕還金貴啊!你鬧了半天,分明是為了轉移視線,才扯到貴妃頭上!”
趙王被皇帝這話嚇得半死,再不敢槍眼瞄準謝福兒了,乾脆一條心對付謝敬喬,還是那句老話:“兒臣忤師傅是有不對,但謝太傅搬出高祖御鞭來打兒臣,傳出去,人家還當兒臣多不賢德!”
謝福兒也再懶得撩撥趙王玩,刷的站起。
皇帝心跟著一起伏,盯著她肚子:“慢點慢點。”
謝福兒沒理他,望著趙王:“趙王怕傳出去丟了名聲,可剛剛課堂之上,趙王嚷著要更換老師,這事要是傳出去,太傅的名聲又怎麼辦?換老師,總得有個緣故吧,除非趙王是因為私怨,才針對太傅——”
趙王打斷:“什麼私怨?謝太傅沒本事教,孤自然要換他。”
謝福兒奇怪:“趙王為什麼說太傅沒本事教,趙王自從進了大本堂,次次抽查課業不是都得了皇上誇讚,是一群人中的翹楚嗎?”
趙王見貴妃眸中一閃,只覺不對勁,心中有鬼。
謝福兒再不多什麼,舉起手,叫侍婢捧出一疊卷冊呈給皇帝。
皇帝疑惑,看了眼謝福兒,翻看卷冊。
大本堂就那幾個學生,每個月抽查兩次,每人的字跡皇帝基本都熟了。
這幾份功課署名是幾名親王的子弟,正是給趙王伴讀的,皇帝卻沒看過,隨便抽一份,言論十分出彩,比趙王水平高出不止一星半點。
謝福兒閒聊似的:“這幾份功課,是顧親王、承郡王和李國公公子平時在家中的練手習作,他們府上該是更多。皇上看看,與趙王的比起來,不知誰更出眾?”
皇帝一怔,這幾個郡王就連練手作都是字字珠璣,大放異彩,交上來面呈聖君的功課怎會是平庸之作?
趙王怕是早就嚴加叮囑了幾個同窗,不能比自己更出色。
皇帝大丟面子,先前對著趙王發脾氣,多半還有點對著謝福兒演戲,叫她舒服,這會卻是真的臉陰了。
再顧不上質問謝太傅鞭打親王的這碼事。他將那幾分卷拍在案上,當庭就叫貴妃和其他臣子先離場,留下顧親王、承郡王和李國公府上三名伴讀子弟,嚴加審問。
三個有才無膽的貴族小青年哪用審,還沒問就主動倒了,痛哭流涕只說是趙王吩咐的。
趙王臉發白,在下面鬧些事,只要不過分,父皇不會說自己,如今為討歡心,夥同別人誆君主,性質不一樣了。
謝福兒出去還沒拐彎,被前面的謝太傅折回來一拉。
皇帝脾氣謝太傅不比女兒陌生,偏私護短,但也見不得別人欺瞞。
這人還最重教育,尤其見不得在這上面之上有什麼投機取巧。
這一回,趙王估計難逃些活罪,至少也是失了信任。
謝太傅雖然心有餘悸,但見著剛才,也知道女兒早有準備。
謝福兒給謝爹爹謀了高祖教鞭,卻不認為他會用,只怕謝太傅又要受刁難,叫呂公還是盯著大本堂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