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宮人急得小聲咬耳朵:“小心衝撞了。”
管鑰內侍也白了臉:“打從嚇死過一個侍衛,交泰殿都鎖了好幾年沒人進去了——”
謝福兒說:“沒事,去看看,這樣鬧來鬧去不解決,住久了也不安心。”
兩人沒法子,只得跟了上去。
一行人來了交泰殿,入了亥,夜色正濃,管鑰內侍顫抖著手,開了塵封許久的朱門。
咯吱一聲,伴著殿門大開,賢志達和幾個隨行侍女都跳了起來,包括那官鑰內侍都抖著手,拿不穩當鎖匙。
謝福兒站在高檻外吸了口空氣:“交泰殿平時都有人進去灑掃清潔麼?”
“哪敢啊。”老內侍顫顫巍巍。
謝福兒見他一臉老汗,眼色一沉,老內侍避開貴人眼神,垂下頭,抹了把汗。
倒是奇怪,空置了多年的廢殿,剛一開門,空中居然沒什麼懸浮積塵。
還有股說不出的味道。
這味道,甜絲絲的,不難聞。
謝福兒一時想不出來是個什麼味道,叫趙宮人舉了紙匣燈看了看四周。
燈光不亮,但還是看得清楚,房間不算大,一進門就是四根頂樑柱,最裡面鋪著一張寬榻,錦帳繡帷早就汙糟糟的變了顏色,甚或破爛成條縷。
突然傳來一聲驚叫,嚇得幾個人一跳。
趙宮人啐了一口:“雞心小膽兒!咱們這麼多人,有鬼也跑了!”
一名行宮侍女站在最旁邊,像是跌了一跤,剛直起身子,驚慌失措地解釋:“奴婢鞋底下面不知道沾了什麼,黏在了地板上,一下子走不動路,差點兒摔了——”
謝福兒心裡一動,叫宮人去檢視地板。
宮女剛踩的地磚那一塊黏黏膩膩,已經幹成了殼。
兩個老宮人一嗅一察,不是別的,竟是花蜜。
太倉宮在郊外,四面不是山野就是林苑,見到花蜜不奇怪,行宮的宮人們也偶爾愛去找農人採買點回來添在茶裡喝,但是在一間廢殿裡看見花蜜就實在是奇了。
交泰殿分明是有人進出過,而且看這少灰寡塵的樣子,還不止一次。
謝福兒環視四周,沒有多餘空間,抬頭看了看樑柱,問賢志達:“你聽見的聲音是哪兒傳來的?�